姑媽不過是咳嗽兩聲,父親就四處尋摸上好藥材,聽說還特地讓人去了趟安國。可是自己都送了半條命了,父親怎麼能如此不意。難道,自己父親心裡還不如姑媽來重要嗎?
可貞眾人已是一徑走到門口了,突聞蘇絢又來了這麼一聲,俱是住了腳步。
“鳳髓湯和羊**你母親姑媽表妹都喝了,都沒事,怎麼就你有事了?啊?你說說看,你事兒是不是太多了?”白氏聽得蘇絢這話,冷冷一笑回身問道。
白氏真是一肚子火,大晚上被鬧醒了,一大幫人冒著寒風匆匆趕過來,誰知卻是這個丫頭又動了見不得人心思了,如何不氣。可到底這樣晚了,蘇絢身子不好,還有這麼多丫鬟婆子,也不是教訓孩子時候,因此白氏忍了。可沒想到,走了走了,蘇絢還要無事生非,把他們這一干子長輩當猴耍,白氏實是忍不住了。
蘇絢登時就被白氏嚇住了,長了這麼大,還沒有誰這麼疾言厲色和她說過話。剛喃喃著想要分辨,卻被蘇懷遠厲聲呵斥了。
“什麼規矩,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道理?”
蘇懷遠真是火了,天大事兒也沒有大半夜折騰長輩道理。嘴裡還不清不楚,這到底是學什麼規矩?
“規矩,她還有規矩可言嗎?口口聲聲都是姑媽那喝了口湯才拉肚子,這話我都聽了三遍了,她想說什麼?我看她不是壞了腸胃了,分明就是腦子壞了!整天神神鬼鬼、唉聲嘆氣、道三不著兩,沒有一點女孩子家家該有貞靜自持!我看也不用吃藥了,什麼時候把婦言婦功婦德學好了,自然也就不藥而癒了。”白氏本來也不欲與她理論,可見她猶自還想分辨。也顧不上要看蘇懷遠魏氏面子了,直接就道出了口。
蘇絢被白氏氣勢一鎮,登時就傻了。可傻過之後,多是羞憤難堪,原本蒼白小臉瞬間紫漲了起來。
這麼多丫頭婆子,可父親太太不僅眼睜睜看著這勞什子姑祖母羞辱自己,還要怪罪自己
蘇絢連死心都有了,登時就無聲痛哭了起來。
蘇懷遠並魏氏林氏臉色也越發難看了起來。蘇懷遠並林氏是想到了那則事兒,而魏氏是因為蘇絢自幼就是由她教養。
林氏見魏氏面色瞬間蒼白了起來,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向白氏道:“姑媽,姑娘身上不好,還是讓她歇了吧!都四天了,哥哥和嫂子也要休息了,蘊兒也困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白氏剛想說什麼,轉頭一見魏氏臉色不好,到底還是壓下怒氣道:“你帶你嫂子和蘊兒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和你哥哥就是了。”
林氏心下一急,即便真要說些什麼,現也不是時候啊,又輕聲喚了聲“姑媽”,可白氏卻仍舊不為所動。只好看了看蘇懷遠,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才扶著魏氏帶著可貞一徑出了門。
走到門口,可貞猶自心裡不安。回頭拉著蘇絢身邊大丫頭菊隱,問著她蘇絢哺食哪幾道菜用比較多。
菊隱面露難色,劉嬤嬤恰巧跟可貞身側,一眼就看出了貓膩,連聲問了她幾句。
菊隱看了眼轉身看向自己林氏和魏氏,趕忙埋下頭去,顫顫巍巍說出了實話,蘇絢哺食什麼都沒用。
劉嬤嬤聞得此言,趕緊轉身回屋回稟了白氏並蘇懷遠。
這裡可貞皺了皺眉,不過到底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趕忙走兩步扶著魏氏往回走。
一路上,魏氏猶自不解,“家裡頭四個孩子,就這麼一個姑娘。老爺喜歡姑娘,自小就從來沒有過半句重話。真是含嘴裡怕化了捧手裡怕掉了,可是,怎麼會,怎麼會”
魏氏雖則心思簡單,可白氏話她還是都聽懂了。所以真心糾結了,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別人家姑娘都教養這麼好,可蘇絢卻
“嫂子也想委實太多了。都說身子不好人心思也重。姑娘素來就是個身子弱心思敏感,開解開解就是了。”林氏聽魏氏如此說,忙笑著安慰道。
林氏可貞送了魏氏回去安置好,娘倆相攜著往東跨院來。
一路上,可貞都沒有開口說話。她雖也是女孩子,可還真是不大明白蘇絢心思。
以前可貞一直以為蘇絢就是這麼個孤僻戒備性子,畢竟可貞也看過蘇絢和蘇納姐弟間相處,也跟自己一起時候並無二致。所以吧,不願意搭理就不搭理唄,可貞也沒覺著怎麼著。可現看來,說不得並沒有這麼簡單。
林氏攬著可貞,亦是重重嘆了一口氣。不過總算發覺還不遲,這兩年趕緊好好教一教,想來還是掰得過來。
娘倆回屋後窩床上,有一搭沒一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