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著炕上翻來滾去晏哥兒,生怕他掉下來,趕忙走過去坐了炕沿上護著他。
晏哥兒見林氏坐了過來,吭哧吭哧兩下就挪著枕了林氏腿上,又響亮喚了聲“外祖母”。
林氏趕忙應了一聲,然後就看著晏哥兒枕自己腿上點了下小腦袋,隨後就閉上了眼睛,呼吸平緩,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小九看著略有些詫異林氏掩著嘴笑,“弟弟就是這樣,像小豬一樣,一閉上眼睛就呼嚕呼嚕睡著了,打雷都不醒。”
可貞卻是詫異,這小子是能睡,可越長大越和小九小時候一樣,越不會旁人身邊睡著,尤其是晚上,是隻認她和小九。可竟又如此親近林氏,不得不說這血緣關係還真是奇妙。
點了點小九圓鼻頭,笑道:“你就不是這樣?你爹爹看你頭一歪就睡著了,可是嚇壞了。”
小九皺了皺鼻子,又抿著嘴笑,“那是爹爹膽子小,弟弟頭一歪睡著了。小九就沒怕。”
小傢伙說到了話頭上,又把弟弟睡覺時那些俏皮事兒告訴白氏林氏知道。
可貞正詫異,這小丫頭精神怎麼這樣好。
哪知道,這一個“好”字還沒落地,小傢伙頭一歪,竟也是睡著了。
白氏林氏哭笑不得,可貞倒已然是習慣了,起身想要把這兩個小傢伙抱進被窩。可林氏白氏卻俱是不肯,說是還沒睡十分熟,怕倒個手就醒了。只讓人拿了被子過來把孩子裹了。就這麼一人一個哄了起來。
可貞坐了炕沿上,看看左邊抱著小九白氏,看看右邊摟著晏哥兒哄著林氏。這心裡啊,又酸澀了起來了。
尤其是看著這屋子裡還掛著自己十年前盤結藝,這心裡,是微微痠痛了起來。
也不多說什麼,輕輕枕林氏肩頭。聽著白氏林氏哄著晏哥兒和小九柔柔搖籃曲,只想把這兩管聲音牢牢地刻自己心裡。
好容易等到白氏林氏俱是覺著這兩個小傢伙睡著了,可貞手腳麻利鋪好了被褥,依次接過小九和晏哥兒,把這兩個睡覺姿勢一模一樣小傢伙塞進各自被窩裡,掖好被子後趿了鞋子過來。睡了林氏白氏中間。
今兒晚上,五個人都睡了臨窗大炕上。從左到右,依次是小九、白氏、可貞、林氏。還有晏哥兒。
實是沒法,林氏白氏都想和孩子睡,於是便只好折中了這個順序。
也幸好,大炕真很大,所以即便睡了三大兩小五個人。可還是很寬敞。
又搬了圈椅過來擋了炕沿上,免得晏哥兒滾下炕去。
睡下後。林氏白氏各自看了小姐弟倆半晌,才轉過身來繼續和可貞說著話。
“你人手安排怎麼樣了?不帶鶯時杏月過去,可夠用?還有這兩個小傢伙身邊人,那些個小丫頭到底不如有了年紀媽媽們能應付事情,要不要我再給你尋摸幾個好?”白氏支著下巴詢問著可貞。
畢竟這一回,可是這兩口子頭一遭自己開門過日子了,而且還要守牧一方,她們怎麼會不擔心。
其實原本,按著白氏蘇懷遠所想,不止想要可貞回來一趟,是想讓可貞一行從湖州啟程,走陸路到松江,從松江走海運直達青島,再從青島走陸路到掖縣。
一來因為金陵到掖縣說是不遠,可到底也有一千多里地,拖兒帶女這麼一隊人,沒有十來天功夫是肯定到不了。這麼長途跋涉,別說兩個孩子了,就是大人也吃不消。
二來,不用可貞說什麼,他們都知道這行李必定是不會少。畢竟縣衙宅子上也就一個空殼子,雖然按照知縣規格應該是有六十三種二百多件傢俱雜用。可一家子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這哪裡夠,而且勢必也不可能趁手。有府縣說不得經費不夠,都已是破破爛爛了,所以基本上還是要自己帶過去。畢竟若到了地界再添置,那也太難看了,說不得還得以為根本就是想佔這個便宜。所以如此一來,這麼多人口這麼多傢什,再走陸路話,不僅不方便也著實是耽誤行程。
再加上,正好去年朝廷重開海禁,雖然掖縣不能通航,可松島都是有港口,走海運可比走陸路捷多了。再加上現也不是季風強時候,也不可能出什麼事兒。
這一年多來,蘇懷遠海上絲綢貿易做非常之紅火。所以牙行裡頭已是添了自己海船了,也有一般得力船老大和船員,所以便建議可貞走海運。
只不過,色色都考慮好了,卻惟獨沒有想到坐船是會暈船。
而林氏,確實知道,也是她提出了反對意見。多年前可貞暈船反應,她到現都是記憶猶。而且這會子還帶著兩個孩子,若都暈船,這該多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