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狗。
而那些個不管真正古板還是冠冕堂皇的,說到話頭上,則一致認為蘇世彥簡直就是斯文敗壞五經掃地。一來是已經流傳出來的手抄本里,蘇世彥和那些個姨娘通房同房的時候也用了敦倫二字。二來則是因為蘇世彥竟然時常留在姨娘通房屋裡過夜。當然更重要的,其實退一步說,再怎麼胡鬧這也是他的私事兒,這世上比他胡鬧的也不是沒有。可把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都記錄了下來,還不善保管把它流傳了出來,這算什麼事兒?!
蘇世彥的事兒一時間廣為流傳。大傢伙見面打招呼不是“吃了麼您”,而是“聽說了麼”,抑或是“看了麼您”。
聽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會子街面上酒樓茶肆裡,但凡能看到擠在一起咬耳朵的,十有**就是在說的這事兒。而看這一字,不為旁的,只因現如今不刪減版甚至增添版的日記手抄本已是隆重面世了。雖說這會子印製或是抄錄的作坊很多,明著賣暗地裡賣的地點也很多。可還是供不應求。
尤其是頭幾天上,誰能買到一本《蘇大官人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抑或是《蘇大官人繡榻媚史》,那絕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兒,連走路都是架勢十足的。自己看的同時,還要拿給旁人一起上賞看或是謄錄,紅火的一塌糊塗。
一時間,真可謂轟轟烈烈如火如荼,別說在外頭走動的男人們了,就是可貞這般的內宅婦人,耳朵裡也刮進了一句半句了。那些個促狹話兒雖沒聽全,可怎麼著也都聽說了一二的。
婦道人家,雖不至於像那些男人們那般不忌諱,可到底目瞪口呆之後把這事兒當做笑料互相傳說逗趣的也實在不少的。再加上,大傢伙本來就不大待見蘇世彥和鍾茜,對於他們的笑料,自然是更加樂見其成的。更有的,看戲不怕臺高,煽風點火或是藉機想要賺幾個零花,都忙的不得了。
雖說蘇世彥和王氏這兩個可謂男女主角並不在掖縣城,可王氏卻是在的。聽到這傳言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一張臉煞白。隨後顫顫巍巍的翻看了讓心腹家人買回來的手抄本,剛看了個起頭,就渾身戰慄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初初聽聞這個訊息,她自然是懵的。可隨後就覺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說不得是有人栽贓或是陷害。可當她親眼看到這手抄本時,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十多年的夫妻,即便一直相敬如冰,可到底,蘇世彥遣詞造句的習慣她還是瞭然的。而面對這樣的醜聞,若不是還有孩子,說不得她真就一頭碰死了。
一時間,王氏以往還隔三差五的出來走動走動,尤其會往可貞這來坐坐說說話兒。可現如今,卻再是不敢出門了。即便有紅白喜事,也是稱病謝客,禮到人不到。
雖不出門,可門外的議論卻絲毫沒少。畢竟大傢伙這會子都緊緊的盯著按察司行署衙門的。所以都知道王氏其實是在家裡頭大力整頓僉事宅的。
可到底,即便花了大氣力能暫時把僉事宅給穩住了,可這手卻再是伸不到前衙去的。王氏自己使不上力,身邊也沒有什麼得用的人。雖說蘇世彥前陣子離開時留了好些幕僚清客在衙門裡並沒有帶走,可這幫人這會子正玩笑的玩笑,嫌丟人的嫌丟人,內訌都來不及,哪有什麼精力能力去處理這場事故的。再說了,王氏從來沒有和他們接觸過,哪裡知道該找誰幫忙該怎麼幫忙,所以即便有心也真是無力抹掉些什麼的。
因著蘇世彥這個正主不在掖縣,王氏和一幫子幕僚清客們即便有心可也無力,什麼都做不了。雖說縣衙裡倒是出了幾次壯班快班的維護治安,糾察不法商販並惡意誹謗之人,可手段卻並不狠辣,這效果自然亦是一般的。
這麼一來,明面上雖禁了禁,不敢再肆意妄言了。可到底暗地裡關於蘇世彥的那些個事兒真是越傳越邪乎,甚至穿鑿附會,那些個或許並不是蘇世彥做的事兒,也被安到了他的頭上。滿掖縣城的百姓們聽著看著這熱鬧,都覺著比文案武案還好聽。而且據說那些下等去處,已是流行起了好些以蘇世彥為原型的香豔詞曲了,非常受到追捧。
董太太私底下頗為憐惜王氏,可憐她命運兩不濟。像她這樣的出身,若是嫁個家世相當的人家,丈夫再不出息,也不敢這般作踐她,拿她當侍妾粉頭一般對待的。
又憐惜她遇人不淑,就算高嫁,這也是極尋常的事兒。正正經經三書六禮迎進門的結髮妻子,又不是續絃的填房原本就低了一頭,卻仍舊得不到身為正室該有的權利和尊嚴,也就只有蘇世彥這麼個倚官作勢、行為不檢、好色不堪的東西才做的出這般寵妾滅妻的事情來的。
又和可貞說,照這樣下去,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