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就要去臥房換衣裳,卻被錢玥一把拉住了。
“既是家裡有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改明兒再過來和你說話。”說著去見了林氏魏氏便一徑回去了。
可貞有些鬧不明白錢玥到底是怎麼了,卻不知道,錢玥是趁柳氏不注意偷偷跑出來。出來時間若短,這還罷了。若待時間太長,說不得就瞞不住了。所以,眼見蘇家有客,想想還是先回去好。
送了錢玥出了正院,可貞回了臥房,只見林氏已是換了月白色素面杭綢褙子,簪著赤金扁簪,和鶯時給自己挑見客衣裳了。
“娘,那姑太太是?”可貞瞧著林氏臉色尚好,心裡也定了定。
林氏給可貞換上櫻桃紅如意紋湖綢褙子,笑了笑,“你姨母家和你外祖父家原本是本家宗親,雖說已是出了五服了,可以前一直相交頗好。我們自小,也是一起長大。”
可貞一聽這話,算是稍稍安心了。
林氏給可貞重挽了髮髻,鶯時又配了首飾過來給林氏可貞過目,林氏撿了兩樣小小巧巧珍珠花鈿給可貞簪上。
剛剛收拾好。已是有小丫頭過來回稟,說是人已經進了正院了,林氏忙攜著可貞出去,又同了魏氏,一道往正院來。
一進正院大門,遠遠,只見一位身穿寶藍色孔雀羅褙子妍麗婦人坐正堂下首,不停向外張望著。
想來這就是那蘇氏了,可貞不由得細細打量,看起來和林氏差不多年紀。眉眼間頗有幾分神采飛揚之色,只是,也難掩疲憊之色。
可貞打量蘇氏同時。蘇氏也已是看到了林氏了。
一見之下,激動之情再難掩蓋,忙起身步迎了出來,一把握住了林氏手,“宜兒”
一語未了。眼淚已是撲簌撲簌落了下來,握著林氏手也越發緊了。
“該高興才是,姐姐如何哭起來了”林氏趕忙拿了帕子給蘇氏擦眼淚,自己卻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宜兒,宜兒,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蘇氏臉上是笑。可眼淚卻是越擦越多,根本就止不住了。
她真是沒想到,一來湖州府。就聽說了蘇懷遠。本來是不敢置信,可聽孟安人一說,她就能確定,確實是蘇懷遠。而且不僅蘇懷遠湖州府,還有姑媽姊妹湖州府。
當時。蘇氏就想到了白氏和林氏。能讓蘇懷遠這麼放心上,除了她二人。還能有誰!登時就坐不住了,哪裡還顧得上收拾箱籠,當即就出了門了。
魏氏雖不明所以,可也被這久別重逢複雜氣氛所感動,低聲勸了幾句後,眼眶也已是紅了。
可貞看著,心裡也有些微酸。
不過很,白氏就走了過來,幾句話一勸,三人都微微止了哭聲,只剩下啜泣之聲。
蘇氏忍住眼淚,目光不由得落了被白氏牽手裡可貞身上。
“宜兒,這是你女兒?”無限歡喜。
林氏應了聲,又向蘇氏介紹可貞。
可貞忙上前給蘇氏行禮,口喚“姨母”。
剛剛屈膝,已是被蘇氏攙著摟了懷裡了。
好半晌,蘇氏才鬆開手,又攜著可貞細細端詳了一番,“好漂亮閨女,花骨朵兒似。我瞧著,倒是和宜兒小時候有六七分相像。”
話音一落,眼眶又紅了。
“我倒是覺著,幾年未見,你如何越發*哭起來了。好像即便小時候,你也不曾這樣*哭。”白氏見蘇氏又傷感了起來,忙笑道。
“是了是了,好容易見了姑媽妹妹嫂子和外甥女兒,倒是做起悲來了,實是該打。”說著,破涕而笑,又擼下手上一對白玉鐲子順手帶了可貞手上,“急急忙忙,箱籠都還不曾歸置好”
可貞忙屈膝謝過。
剛想進屋坐下,又有偏院小丫頭過來請眾人過去。
眾人趕忙衣打點,收拾好了才一起往偏院去。
“我父親,大哥二哥三哥一直唸叨著二叔,若是知道二叔這裡,勢必是要連夜趕過來”一路上,蘇氏很是激動。
見了白氏之後,蘇氏才知道,不光他們都這,蘇鐸竟也這。登時就恨不得立馬去信金陵,告訴自己父親。
白氏看了眼林氏,沒有說什麼。
一徑進了偏院,蘇氏眼見蘇鐸腿腳不便,傷心不已,又是忍不住啜泣出聲。
被白氏勸說止了淚後,又和蘇鐸說了好些她父兄話兒。
蘇鐸亦是感懷不已,又寫了封信,讓蘇氏幫著轉交,蘇氏忙應了。
好一番契闊之後,蘇氏到底記掛著府衙裡什麼都不曾安頓好,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