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管事和可貞細細商量好後,取了銀票就一徑去了乾豐找蘇懷遠了。
相比較而言,這種時候,商行中,還是牙行遭受損失算是比較輕微。畢竟,很多牙行即便有倉儲功能,可到底還是一手進一手出比較多。所以即便有存貨,可比起那些商家大戶來說,也就不值一提了。
因為這場洪水前,春蠶生意已是結束,而又因著洪水,今年夏蠶秋蠶包括晚秋蠶都泡湯了,所以絲綢牙行買賣,今年算是斷絕了。
所以,乾豐雖然很就休整恢復了過來了,可是,也徹底閒了下來了。
蘇懷遠看了黃管事奉上來冊子,看了一遍,喚了自己身邊貼身小廝拿去謄寫兩冊出來。又讓人去請了白氏過來,三個人碰了個頭,商量後,把具體需要採買數字列了出來。由蘇懷遠身邊得力人和黃管事一同去採買。
這時候,因著有著官府運作和商戶自覺,所以一應生活必需用品價格還算平穩,只是數量有限。
不過供應黃管事所需,還是足夠。
很,糧食、油油醬醋、布匹棉花一干物什,均已購齊。帶著蘇懷遠撥給人手,一徑往城外去了。
半路上,黃管事就遇到了一批相互扶持著進城打粥取米自家佃戶。
而那些佃戶們看到黃管事押著十幾輛車一徑往自家方向去時候,問清緣由,哪裡還顧得上要去打粥取米,突然之間就有了力氣,俱是自告奮勇要替黃管事奔走。
等到黃管事一行人到時候,隔壁周家蕩、王家蕩凡是沒有出走佃戶們也攜老扶幼匆匆往施家蕩趕了。
黃管事就施家蕩里長家剛剛圍攏籬笆院裡,開起了佃戶大會。
黃管事先把田地打點修整說了一遍,才又細細把章程說了一遍。
即便所有佃戶們,都已然是知道黃管事是帶著糧食來救濟他們,可這時候,還是鴉雀無聲,聽得萬分仔細。
可貞和黃管事細細商量過,為了大程度發揮這些物資救濟補助一眾佃戶作用,也為了規避道德風險,所以要可能情況下公平合理地發放物資,將其給予需要人。
而這時候,受災程度和戶等就是考量標準了。
經過一年光景,可貞已是基本上把名下這些佃戶根據貧困程度、勞動力多寡都分揀出等級來了。所以這一則,很容易搞定。
而受災程度,黃管事再清楚不過了。
因此,二者一結合,很就制定出了針對每家每戶補助方案。
例如說塌房修費,都是根據房屋受損程度來。像是住著茅草土屋佃戶。自然是受到補助多。而像是住著磚瓦房佃戶,自然就不予賑濟了。
而像糧食,原本可貞想著,朝廷已是下令正賑、大賑了。那這方面,自己應該就不需要擔心了。
畢竟,正賑是不論成災分數、不分極次貧民,賑一月糧食。而大賑是正賑外加賑十分極貧者四月糧食,次貧和九分極貧者三月糧食,九分災次貧和八分七分災極貧者兩月糧食,七分災次貧和六分災極貧者一月糧食。
如此一來。可貞想著,度過眼下難關應該是不成問題。
只是哪裡知道,朝廷標準。每大口每月只給米一斗五升,小口還要減半,這如何夠。
所以可貞和黃管事又商量著,其他都不動,就把糧食增加到大口六鬥。小口三鬥。
而油鹽醬醋、布匹棉花,也都定下了一個量額。
而傷病者,也都按著輕重發下了銀子,幫助他們醫治創傷病痛。
等到黃管事物資發放到位,已是一天過後了。
看到黃管事奉上來明細,可貞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每家每戶熬過寒冬,應該是沒有問題。等到明年開了春。這日子就又能過出來了。慢慢,總會一天一天好起來。
“凡是返鄉佃戶,我們仍舊照這個標準來。”可貞收好冊子,向黃管事道。
“是,這我已經知會過各處里長族老了。”黃管事點頭應道。臉上也多了兩分笑意了。
“那些二地主們呢,都說什麼了。是不是和您哭窮了?”可貞見黃管事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心情也好了起來,和他打趣道。
“姑娘說再不差了”黃管事失笑,說著就把那些二地主們事兒告訴了可貞知道。
那天物資發放到一半,那些二地主們就聞訊趕來了,一見黃管事,就再次哭天抹淚了起來。黃管事和他們打了多年交道,雖也知道必然有損失,可也不至於像他們說那樣慘重,因此只和他們打著馬虎眼,並沒有被他們順走。後來又有王永生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