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聽林氏說了幾句後,又一徑去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可貞林氏也沒閒著。
可貞早已讓杏月把自己筆墨針線送了過來,就宴息室習字,做針線。林氏則一旁和鶯時一道加緊縫製著一雙護膝。
看著那護膝,可貞眼神暗了暗,這位叔祖父看起來有很嚴重關節炎,尤其是左腳,已經是一瘸一拐了。
或許也因為病痛折磨,所以人看起來特別蒼老吧!再加上那兩尊神主,明明才四十四歲年紀看起來卻像六十四也就不稀奇了。
看來這蘇家,蘇銓還真是個異類中異類
等了三四個時辰,可貞林氏早已是明白過來,蘇鐸可能並不是真累了,而是,需要時間。
說實話,林氏可貞心裡俱是非常擔心,不知道蘇鐸能不能撐過去,尤其是林氏,時不時就要湊過去看一看,心裡才安心。
而可貞,即便不完全知道哪些往事兒,可拼拼湊湊,也明白了當初蘇鐸妻女都是被蘇銓害死。
可顯然,蘇鐸還有蘇懷遠當時並不場。所以直到現,親眼看到了林氏,親耳聽到林氏說出了當年實情,才知道,自己妻女已是被自己親大哥害死了
這樣仇恨,可貞無法想象,活著人,究竟揹負了什麼。
林氏做著護膝,每扎出一針,就像扎心裡一樣。
她聽蘇懷遠提過,知道蘇鐸這毛病是因為那年蹚了近一個月河找尋她們蹤跡時落下毛病。
再想想蘇鐸對自己諒解,林氏心裡滴血。
當年,是二嬸七姑奮力把自己和六妹推上了岸。可等到她們三人都上了岸,體力不支沉了下去
到現,自己都忘不了二嬸當時眼神。自己知道,二嬸是想讓自己和七姑帶著六妹去找二叔。
可自己和七姑,卻沒能照顧好六妹
林氏這輩子都忘不了,當初蘇宓躺自己懷裡奄奄一息卻無限期盼眼神
時近哺食,可貞林氏同時聽到小臥房傳來輕微悉悉索索聲,娘倆忙放下手裡活計過來伺候。
“不用不用,這些年我什麼都是自己動手,自己做飯自己洗衣裳自己打掃,已是習慣了,這點子事兒哪還要你們動手。”
可貞林氏進來時,蘇鐸已是穿好了衣裳了,正要動手疊被子。只是,林氏哪裡肯讓他做這種事兒,忙要上前伺候,卻被蘇鐸爽朗一笑婉拒了。
可貞站門口,突然有些愣怔。
人還是這個人,頭髮依舊斑白,身形依舊佝僂,腳下依舊踉蹌,可怎麼睡了一覺後,竟好似年輕了不少了?
又細細看了看,確實,剛剛還渾身散發著頹然老朽好像瞬間就不見了。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而那邊林氏見床鋪已是收拾差不多了,忙喚了人伺候熱水,蘇鐸還是不要人伺候,自己淨了面,又招手可貞過來說話。
“你叫蘊兒?”語氣很溫柔,眼底笑意直達眼角眉梢。
可貞點頭應是,又道:“訓名可貞,小字素蘊。”
“可貞,含章可貞?”
蘇鐸眼睛亮了亮,眉毛微挑,那神情和白氏如出一撤。
可貞臉上笑意也多了兩分,偏了偏頭,“貞是字輩,可是‘其所與遊闢也,可人也’可。”
可說完,就明顯蘇鐸眼裡看到了一絲黯然,可貞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
蘇鐸看著偏著頭看著自己可貞,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名字字輩排列方式,倒確實是顧家習慣
看了一眼正和小丫頭說著什麼林氏,再看看眼前和林氏有五六分相像,和蘇宓有三四分相像可貞,添了疼愛之心。
“我們蘊兒念《禮記》了?”
可貞看到了蘇鐸眼裡那絲憐惜,忙脆生應是。眼珠子一轉,又眨巴著眼睛,“我還唸了《莊子》,知道楂梨橘柚,其味相反而皆可於口。”說著又道:“叔祖父,孃親特特讓廚房給您做了您愛吃菜,有鮮美拆燴鰱魚頭、濃郁南乳寶塔肉、清爽玲瓏魚鮓、酸甜涼拌蘿蔔皮,還請您嚐嚐看是否可於口!”
蘇鐸一愣,隨後大笑出聲,難得帶了一絲歡氣味。
林氏訝然,回頭看向朝自己眨著眼睛可貞,臉上也帶了一絲笑意。
蘇鐸微微彎下身子,摸了摸可貞髮髻,“多虧我們蘊兒提醒了,外叔祖父還真是餓了。”說著又邊走邊向林氏道:“宜兒,你這個小丫頭可比你小時候活潑多了。我看著,倒是像浩然多一些。”
可貞林氏忙上前攙扶,蘇鐸這回倒是沒有拒絕。
看著蘇鐸氣色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