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王氏,說句實在話,可貞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真是不好受的。尤其是知道了王氏這是出來為蘇世彥奔走的後,就更是心酸了。
可再不好受再心酸再是不忍,蘇世彥的這些爛汙事兒她和蘇慎也不會沾染分毫的。
畢竟,對於蘇世彥,可貞和蘇慎早已是達成了共識了。雪中送炭助人為樂的事兒他們自然不會做,可也不至於對蘇世彥落井下石。畢竟,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蘇世彥會如何都是他自己造,他們是絕對不會髒了自己的手的。
即便知道可貞不會幫她,可當看到可貞委婉的拒絕後,王氏還是覺著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心灰不已。
畢竟,除了可貞,她已經無路可走,根本不知道去找誰了。
而實際上,若是有哪怕一絲希望,她是根本就不會來找可貞的。
可昨天一整天,她遞了那麼多張帖子,不是人根本就不肯見她,就是見了她也沒有什麼準話,甚至於還打聽起了內宅瑣事兒來。
她這才明白過來,自立真不是那麼好立的。原來脫離了蘇銓的影響,他們只有寸步難行舉步維艱。而且一旦出了事兒,別說指望旁人拉把手把他們拉出泥潭了,就是指望旁人隔岸觀火只幸災樂禍別介入這是非都是困難至極的。
而到了這時候,她也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了。
畢竟,若是現如今還有武功堂蘇家的名頭在,這些人哪裡敢如此撕破臉的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
可是,她這些年來一心向佛,每日鮮花香燭不斷,可怎麼還是沒能讓這報應來的遲一些?
可到底,自家究竟造了什麼孽,王氏並不是一無所知的。所以即便再想,連哀求的話都到了嗓子眼了,也再不好意思央求可貞相幫的。
腳下像踩著棉花似的回了家,就聽貼身的嬤嬤和她耳語,說是剛剛鍾茜身邊的丫頭塞了銀子給正屋裡掃灑的小丫頭,打聽可貞的事兒。
王氏聽了,只覺著一陣噁心,倒是不疑有它。
畢竟,在王氏的認識了,雖說鍾茜是賭了氣回來的。可自打知道蘇世彥被人告了,也沒少出去走動的。
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場禍事,雖是蘇世彥主導的,可鍾茜,到底也是起了個推波助瀾的作用的。
而鍾茜這會子呆坐在床沿上,腦子裡正此起彼伏的迴響著“御賜”二字。
雖然也已是回了家回了屋了,可鍾茜不比王氏,那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當然,鍾茜也真是沒這個心思沒這個腦子來思考這事兒的。
好在,喝了一盞溫熱的茶水後,被凍的沒有知覺的腦子總算是能動上一動了。又喝了兩盞茶水,腦子便活泛了起來了,立馬拿了散碎銀子給貼身的丫頭去打聽訊息。
而等鍾茜忐忐忑忑的等來可貞確實有御賜的金玉如意這一訊息後,剛剛被熱水催熱的身子再次泛上了冷氣,整個人再次呆滯,腦子裡只迴圈播放著“御賜”二字,連丫頭後頭說的“表姑娘”之類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辭官
可貞看著王氏頗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半晌沒有挪動腳步。
或是有些感同身受吧,可貞對於王氏真是打心底裡頗為憐惜的。
畢竟,這個世道上的女人本就活的不容易。而做蘇銓的姐妹女兒媳婦,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命不硬些真是活不下去的。
薛氏和羅叔回來的時候,就聽說王氏過來拜訪了。在三堂坐了會子,和蘇慎說了會子話,聽說王氏已是離開了,便告辭來了知縣宅。
剛走到門口,就見可貞愣愣的站在照壁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想起剛剛在三堂聽說的事兒,薛氏的腳步自有主張的頓了頓。
隨後走上前來,細細的把鍾茜的反應和可貞說了說,又說起了蘇世彥的事兒。
可貞的心剛剛放下就又提了起來,也是到了這時候,才真正明白王氏過來找她的原因。
原來,按察司衙門已是下令召回正在外巡查的蘇世彥了。
而這公文一下,原本還在觀望著的眾人中,已是蠢蠢欲動了起來了。而且,不過僅僅一日的功夫,就已是有了牆倒眾人推的落井下石的趨勢了。
尤其幾個原先和蘇世彥稱兄道弟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的官員,這會子那更是蹦躂的起勁,叫嚷的兇,把蘇世彥這半年來的狎妓、逛古董行、受賄的違法犯罪事件都捅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