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回去把這些資料都整理出來,好交給房牙主家查閱。”
可貞頜首,笑著送了黃管事出了院門。
回來剛陪著小九玩了會子,方氏過來了。
她早上大太太處已是知道了可貞想把那田皮賣給孫家事兒了,剛剛聽說黃管事已經出府了,想來想去還是很好奇,安頓好孩子們趕了過來。
“十二兩銀子一畝?”
方氏雖然一直都沒有主持過中饋,可給大太太打下手也不是頭一年了。再加上手裡陪嫁也不少,又有方太太點撥,還是頗通市井經濟。所以一聽這個價格,還真是唬了一大跳。聽說現上好肥田,也不過十二三兩銀錢一畝。不過再一想,田皮和田地也沒多大區別了,收益起來都是差不多。
“按說起來,這個價錢也算合適。只不過,那孫家怕是又要中傷弟妹坐地起價了。”方氏頗有些擔心道。
“我給可是行價,他們家要是還說得出什麼,那是他們棒槌,與我何干。再說了,我又沒逼著他們家非得買我這八千畝田皮,他們完全可以不買呀!”可貞把鄰近府縣田皮成交價細細告訴方氏,朝她眯了眯眼,笑道:“自己存心不良居心叵測做了初一,就別怨我做場十五賺兩個錢來買花戴。有錢不賺王八蛋,嫂子你說是不是!”
昨兒一天,可貞對方氏好感上升了不只一點半點。說起話來,也隨意了很多。
方氏聞言一愣,她真是沒想到竟會從可貞嘴裡聽說如此促狹粗鄙話,登時笑前仰後合。
笑過之後又向可貞道:“裝腔作勢故作姿態我見多了,可像二弟妹這麼爽利,還真是少見很。”說著又嘆了一口氣道:“也不想想,別說我們這樣人家了,就是京裡那些公侯之家世襲家族,若不是有一兩項買賣手裡,憑著那點子俸祿,早就喝西北風去了。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不上那些商戶人家,何苦來哉。”
可貞頜首,她明白方氏意思。
雖然現世道並不重農抑商。甚至於因著連年藩鎮之亂,天家已然是提出了保富是為治要道觀念了。
不僅認為富乃貧之母,為國家元氣。若富戶凋敝,不但貧民失依,元氣亦傷。而且認為貧與富經濟狀況都是個人能力或是品格展現,認為“凡人能勤儉節省、積累成家,則貧者可富;若遊惰侈汰、耗散敗業,則富者亦貧”。而表現土地所有上貧富不均問題,其實是“貧民之自致窘迫、售田產於富戶”。
這些話,都是蘇鐸細細告訴可貞。蘇鐸看來,天家並不是側重個人境遇富或貧,而是著重於貧富不均社會現象,並試圖說明經濟現象何以常處“不平等”狀態。
總之還是一句話,“貧富不齊,乃物之情也。”
可貞並不懂政治,她也無意去深入探究這些,只要能夠知道當下社會大環境,然後依附於這樣背景之下過好自己小日子也就行了。
可是還是有許多人,世道變,可人心觀念卻不變。還是自恃尊貴,不欲與盤剝百姓商戶同流。可他們花銀子,又有多少不是從自家商行裡賺來。
“不過,你昨兒還真是把我嚇了一大跳,你怎麼知道錢家入股傾銷銀鋪買賣?”
若是以往,方氏再不會問這麼冒昧問題。可經過昨兒一天,再加上可貞這句“王八蛋”,方氏瞬間對可貞好感倍增,說起話來也如可貞一般,隨意貼心了很多了。
可貞自然不會瞞她,“我出閣之前,姑祖母把這金陵府裡大大小小,凡是排得上名號人家都給我說了一遍,還寫了冊子裝訂了起來。這錢家,也是列。”
不僅把這些盤根錯節關係說與她聽,還按著蘇家立場,告訴了她各種應對進退策略。
“那,錢家做鹽業買賣,也是真嘍!”方氏一手撐炕桌上,往可貞這邊湊了湊,低聲問道。
“我聽姑祖母說過,錢家入股了孫家清江鹽場,雖然不能和揚州那些鹽商比,可收益也是很可觀。”
“怪不得了!”方氏恍然大悟,告訴可貞,“我就說呢,眼看還是那麼幾個行當,怎麼又是買田又是買宅,上半年還給他們家老二捐了個縣令,聽說花了這個數!”說著伸出手指頭給可貞比了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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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帶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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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官捐官這種事兒,可貞並不陌生,不管哪輩子,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也是親耳聽過,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可這真金白銀明碼標價,卻還真是頭一回聽說,登時就好奇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