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春闈,蘇鐸臘月裡就要啟程了。
原本,蘇鑄是堅持要送蘇鐸上京,可蘇鐸白氏俱是不同意。
雖然蘇鐸腿腳不大好,可到底也才四十多歲。再加上這些年調養,心情又不那麼抑鬱了,所以越發顯得年輕精神了。
而蘇鑄,雖然老當益壯,可到底已經年過花甲了,如何能讓他這樣奔波受累。
若只是蘇鐸相勸,說不得蘇鑄是會當耳旁風。可奈何,白氏也堅持,蘇鑄只得作罷。
倒是把自己收藏所有邸報都運了過來,和蘇鐸細細琢磨上意。又寫了信給一干好友,打聽情況。蘇越幾個,是時不時就有信過來,告訴蘇鐸一些邸報上沒有諮詢。
可貞對於京城,說實話,崇文門待了那麼多天,能有什麼好感。可是白氏興興頭頭說要帶她看燕京八景,吃冰糖葫蘆豌豆黃,可貞便應了。
只不過,現如今婚事定下,那可貞就不便出去了。
白氏是不大意,可林氏卻是堅持。畢竟,可貞現如今可也是大忙人。
嫁衣、喜被、送婆家人針線,都要可貞親自動手繡制,哪裡還有空出去玩。
林氏撫著可貞臉頰,輕輕應了一聲。
白氏心裡盤算了一遍,撐著下巴,和林氏商量,“黃花梨酸枝木怕都是不夠。先別管量不量屋子了,明兒我就知會人,再從廣州收個兩萬斤回來。瓷器呢,老瓷揀著好慢慢添著。瓷呢,索性就別買了,咱們自己去定燒幾窯吧!”
林氏失笑,“這是不是也太急了一些了?”
白氏橫了她一眼,“不管怎麼樣,蘊兒翻了年就十四了,我們頂破了天再留她個兩三年。還不得趕緊置辦起來啊!”
林氏一聽到白氏說頂多留個兩三年,心裡就是一酸。不過,到底忍住了。向白氏道:“我看木頭就不用再添了吧,姑媽不是已經收了好幾萬斤了麼!”
兩年前搬家時候,白氏就開始讓幾家木材用料牙行著手收購上好花梨木和酸枝了,這兩年下來,就沒有停過。後頭整整收拾了兩間屋子出來,專門堆放木頭。
“這些夠做什麼,說不得打張千工床,就五六千斤木頭沒了,勢必還得再添些。”白氏不以為意。
又道:“瓷器呢,我們就去景德鎮和龍泉燒。陶器呢。就去陽羨。傢什,我看也別用京做或是蘇做了,咱們這東陽木工就是極好。錫器麼。自然用雲南箇舊裡。竹器,你不是喜歡嘉定麼,蘊兒好像也喜歡。漆器麼,你說用京做還是蘇做”
兩人越商量越投機,把嫁妝商量了個大概又商議起陪房來。直到四天才漸漸睡去。
翌日一早,就早早起身忙開了。
先是去了蘇鐸那。而蘇懷遠,因著記掛著可貞事兒,也一大早就過來了。
二人聽說可貞捨不得遠嫁,想要招贅時候,俱是心酸了起來。
蘇懷遠是有一剎那,真是不想可貞出閣了。
不過隨後就反應了過來,又問白氏林氏,可貞對於蘇慎克妻謠言有沒有什麼疙瘩。
對於蘇慎克妻謠言,白氏說很詳細,解釋也很詳細。
她雖沒成過親,卻很瞭然。這些東西若是不說清了,現雖看著沒事兒,可卻是一根刺,扎他們小兩口心裡。若有一天因著什麼吵架了生氣了,小孩子家家年輕不知事兒,理論起來一個不妨口無遮攔,這根刺就能扎出血來,甚至讓二人離心生分。
慶幸是,可貞如她們所料,一點都不相信。
可貞自然不相信這樣謠言,不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怪不得蘇愉對於怪力亂神事兒那樣牴觸了。
“蘊兒說了,她身世也不要去瞞著慎哥兒,事無不可對人言,何況是夫婦之間。”白氏向蘇鐸蘇懷遠道。
蘇鐸點了點頭,笑道:“到底是我們蘊兒懂事兒,我會和堂哥說。”
可貞和白氏林氏是一樣想法,何況,既然決定搭夥過日子,那也得有個過日子樣子不是。坦誠相待,這就是基本。
蘇懷遠也點了點頭,“若是慎哥兒有什麼想法,那麼,他也配不上我們蘊兒。”說著把一個裝有兩萬兩銀票小匣子遞給了林氏。
林氏明白蘇懷遠意思,連連推卻,“二哥,這兩年,養浩給了我三四萬兩銀子,已然夠了。再說,你之前就給了蘊兒兩千畝地了,還有那枚戒指,如何還能收你銀錢。”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蘇懷遠不容拒接。
林氏還要說什麼,白氏已是把裝了銀票小匣子塞林氏手裡了,“你那些體己銀子都好生收著,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