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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的拳頭不斷地攥緊,骨節已經泛白,夜月辰將自己的令牌丟在宋承傑腳邊,穩了穩聲音,道:“你帶上一百守城侍衛去!徵集糧食、藥材,若有為難者,格殺勿論!”
宋承傑激動捧起腳邊的令牌,聲音微顫,“下官替泉州百姓,叩謝北辰王大恩!”言畢,起身踉蹌地往外走,早一點去,百姓們就能早一點脫離苦海。
看著衙門外傾洩如覆盆之水的雨勢,夜月辰眼中冷光一閃,對那些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他絕不輕饒。
夜月辰帶著幾個隨行的侍衛來到疫症病人的隔離區。此次瘟疫來勢洶洶,大夫們均查不出是什麼疫症,患病之人精神萎靡、食慾不振,偶有全身抽搐之態。為了方便照顧這些患了疫症的人,胡明成派人將他們安置在刺史李哲的府邸,住在東廂。迴廊上整齊地排著幾十個爐子,上面正煎著藥,煙霧飄散在雨中,整個院子瀰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房中不時傳來的幾聲呻吟讓這雨日更加悽惶。
“參見北辰王!”熬藥的婢女及大夫看到夜月辰,紛紛下跪行禮。
“起來吧!”夜月辰有些疲憊地揮手,向跪著的一位白髮老者問道:“王大夫,這些藥材還能用幾天?”
老者起身,看了眼爐上煎著的藥,嘆息道:“這些藥材用不了五天了,而且”老者頓了頓,繼續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藥方啊,也只是暫時拖著他們的疫症,要徹底根治,恐怕還需時日研究出病因吶。”
夜月辰點頭,心下也著實擔心,如果不能把疫症控制下來,那死亡的人數真是不可計量了。夜月辰還想到廂房內看看病患卻被老者擋住,其他侍衛、大夫、婢水皆跪下阻攔。
“疫症傳染性極強,王爺千金之軀,萬不可以身犯險!王爺現在就是泉州百姓的主心骨兒,要是王爺倒下了,老百姓們又去指望誰呢?”老者言辭懇切,其餘人紛紛咐和,不讓夜月辰進去。
“各位請放心,本王保證,一定還泉州百姓一方樂土!”夜月辰許諾,眸中滿是堅定的光芒。
“泉州百姓,謝北辰王大恩!”
雲都,城外,小竹林,一輛馬車疾馳而過。
“姑娘,我們真的要偷偷到泉州去啊?”錦瑟可憐兮兮地捏著纖舞的衣角,羅管家暴怒的樣子很可怕的!
纖舞早已換上了村野山姑的打扮,布衣荊釵,臉上也抹了點香灰,此時正閉目養神,聽了錦瑟的嘮叨,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再吵就下車去!”
“姑娘”錦瑟不想纖舞竟如此直接,整張小臉垮下來,悽悽地看著纖舞。
綠蘿在一旁憋笑不已,抹了香灰的臉似笑非笑,甚是滑稽。“錦瑟,咱們未來的王妃都發話了,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可是可是王爺讓姑娘老老實實地呆在王府,我們突然出現在泉州,會不會把王爺嚇一跳啊?”錦瑟小心地措詞,怕惹怒了這位心思早已飛到泉州的姑娘。
“我們不出現在他面前就好了。”纖舞睜開眼睛,不以為然地道。
錦瑟、綠蘿訝異地張大了嘴。
“姑娘,泉州暴亂不斷,我們三人行動不安全啊!我跟錦瑟武功雖不弱,卻也怕護不了姑娘周全。”綠蘿解釋道。暴亂的是百姓,又不窮兇極惡之徒,她們也下不了狠手。
“泉州地界那麼廣,哪有那麼湊巧讓我們遇上暴亂啊?”纖舞擺擺手,不以為意,滿臉興奮之色。
兩個丫環對視一眼,互相給了個無奈的眼神,聳聳肩,也靠著車廂小憩。現在還是雲都地界,天子腳下,還算太平,她們還能放心休息,等到了永川等地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車伕是在雲都僱的,當時一聽是到泉州,車伕們都罵罵咧咧地說她們是瘋子,只有這位楊大哥肯載她們。楊哥具體叫什麼名字,纖舞不知道,只聽得旁人都這麼叫,她們便也跟著叫了。楊哥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看起來忠厚耿直,見纖舞三個是纖弱女子,一路上打水、吃飯,對她們照顧有加。因為擔心泉州的疫情,她們曉行夜宿地趕路,更多的時候是宿在野外。這一路走來也算平靜,終於在第十天的時候到了泉州城內。
“三位姑娘,我就送到這兒了!我老婆孩子還在家等著我呢。泉州又是洪水又是瘟疫的,地方上又有暴亂,三位姑娘可得小心啊!”楊哥不放心地道,臉上滿是焦慮,讓他一個大男人將三個弱質女流丟在這兒,他還真做不出來,“要不,我送三位姑娘回去吧?你們看看,這一路走來,死了多少人啊!”想起那些路邊的屍體及骸骨,楊哥的臉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