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亦是沉悶的靜,夜月辰抱了纖舞,輕輕地撫著她的背,並不言語。
纖舞任他抱著,不吵不鬧,雙手隔在兩人中間,還環著暖手爐,眼著似染了薄霧,輕輕一眨,又清明瞭。
“隨我回去,好麼?”良久,夜月辰低聲道,聲音帶著濃濃的心疼和深切的思念。
“不要再拒絕我好麼?”夜月辰呢喃著,帶著懇求和,那般小心翼翼,甚至帶著絲卑微,不待她回答,薄唇已然含上她的唇瓣,輕吻著、逡巡著,卻不敢有過分的動作,薄唇熨燙,每落在一處就像留下一個火種,一點一點串連起來,似要在這個冬日裡將她的心融化。
“不要!”纖舞用力地將夜月辰往外推,手上一鬆,紫金暖手爐就筆直落下,砸在夜月辰膝上,發出一聲悶響,纖舞徵住,愣愣地看著他。
夜月辰不以為意地笑笑,將紫金暖手爐置於一邊,拉了她在懷裡,緊緊抱住,低語道:“心妍郡主過世的事情,我知道了,纖兒一定很難過吧,纖兒那麼愛哭鼻子,一定哭得很慘吧”說著,用手指拂了拂她的頰,似要將當時的淚跡抹去,“纖兒曾說有孃的地方才有家,現在郡主已經過世了,纖兒跟我一起創造一個家好不好?”
強忍的淚水在他絮絮的話語中落下,沿著他手指滑過的痕跡,一滴一滴,“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
“可我不是那個家裡唯一的女主人,不是你唯一的妻子!”纖舞啞聲道。
想起那紅燭一夜,夜月辰的眸色暗了暗,眼中流露出一種恐慌,他不敢想象纖舞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後果,只得強調道:“是,是唯一的,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妻!不管今日你是否答應,我不會再放手!卿為吾妻,我說過的,纖兒,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不放手,憑什麼?你以為你還有這個資格嗎?”纖舞冷笑,卻也不再掙扎。
“有,因為我愛你!”夜月辰篤定地說。纖舞沉默不語,夜月辰強硬地將她懷坐在自己膝上,取了毯子將她的腿蓋好,對著馬車外道:“起程!”
十數個影子從兩側屋簷飛下,一人直接落於馬上,鞭聲響起,車輪軲軲,夜色中,馬車沿一條僻靜的巷子向城門而去。
“混賬!”凌荊歌努極,手中的玫瑰酥捏得粉碎,“下令封閉城門!成堇,立即趕往九門提督府,派人找!”
“此事萬萬不可!”成堇急道,“今日乃元宵燈會,城中百姓眾多,這麼做無疑會引起極大的恐慌,勢必會造成混亂,於皇上的聲望有損啊!”
凌荊歌眼神微眯,成堇所言不無道理,明日便是他登基之日,這之前若出了什麼差錯無疑會成為有心之人的把柄,到時必定又要多生事端,沉吟半晌,厲聲道:“成堇,你親自派人在城門口守著,進出城門的人都給我仔細查清楚了,另外,再派百來名暗衛在城中仔細尋找。”
“奴才遵旨!”
“白虎,你帶著護衛在這條街上仔細找找,會不會是舞兒尋那幾個丫環去了”凌荊歌心下有些慌亂,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有強烈的預感,若讓纖舞離開了,她便再不屬於他了。
“是!”白虎急急應下,先遣了一人回去通知府裡,與剩下的人沿街尋著纖舞的身影。
“皇上,時辰不早了,太后娘娘派奴才來請皇上回去!”一個著藍色薄襖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凌荊歌身後,俯首道。
成堇,不要令朕失望。
夜月辰撩起簾布,低笑道:“成堇,你想讓纖兒留下嗎?”
“不想!”她消失了更好!成堇冷冷地答覆。
“哦?那這架勢是要如何?”夜月辰冷冷地看著城門口多出來的禁軍,百來人的樣子,不過一刻鐘就能全部解決,只是纖舞在車中,他不想讓她看見這血腥場面。她的平淡、冷靜都讓他深深地不安。
與其讓白纖舞成為皇上的軟肋不如讓她成為夜月辰的軟肋,到時四國相爭,夜月辰將是皇上最大的敵手,只要控制了白纖舞,夜月國就是囊中之物了成堇眼神幾度變化,最後歸於平靜,淡淡道:“夜黑路險,城外杏林並不是歇腳的好地方。”
“果然是個忠心之人,但願凌荊歌能領你這份情!”夜月辰嗤笑道,“啟程!”
出了城門,再不是晃悠悠的慢行,兩匹大宛寶馬撒開了蹄子跑著,片刻,睿城已遠遠地被拋在背後,成了夜色中的一點。
北辰王府,管家指揮下人將纖舞閣裡裡外外全部打掃了遍,又添置了許多細小物件,可謂面面俱到,無一絲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