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眼前一片鬱鬱蔥蔥樹林,四下無人,我知道我們已經出了危險的重圍。
“咳咳!”重感冒加上迷煙嗆的反應,讓我不自覺的咳嗽,“阿三,放我下來,我跟著你走就可以了。”
阿三終於放下我,瞧瞧我的臉哧的笑出來,黑糊糊之中依稀看的出他的胸膛笑得一顫一顫,我邪虞他一眼:“笑什麼?”
他用袖子在我臉上用力抹了幾下,於是笑得更開了。這麼一抹,我清晰感覺得出,我現在一定被他蹭的滿臉是血!
嗔叫一句,回手就朝他胸肩打了一巴掌,只聞他的笑音猝然沉悶,接觸他肩膀的黏膩感頓時令我發毛,開始胡亂摸起來,這片溫熱且溼乎乎的分明是正
☆、(29)
“你受傷了!”難怪方才手臂一震;是中槍了!蹭了我滿臉的不是別人的血;正是阿三的血啊!
“沒事;小傷。”
我拉他的手急道:“我們快走,離開這裡快找醫院!”
阿三誇張的“哎喲”一句;坐到地上左手摸著右胳膊懶散的叫嚷:“親愛的夢夢;這支胳膊今天受挫了,這還一個槍口呢!”
我更急了,蹲下來心驚肉跳的抬起他的手臂來來回回打量:“還有哪受傷了?”臂肘處果然還有一個深深的槍眼,猙獰的嵌著,十分慎人
阿三撇著我憂心忡忡的樣子卻得意了似的:“心疼了吧?”
我胡亂的往他胸口一袋裡摸出打火機,按著藉著光亮揪心的盯著他渾身上下,鼻子一酸,嗓子就啞了:“還有沒有了;是不是很疼”
抓住我按著打火機的手,火光中,阿三臉色略顯蒼白,但那眼眸幽幽閃爍著,比以往更光亮了。受傷的手不顧傷痛爬上我緊張的臉,擦掉下眼瞼的濡溼,低低地說:“沒有了。哭什麼,死不了。”
我半哭半笑:“我知道你死不了,我就是難受”
“嗯。”阿三突然不說話了。沉默了許久,直到火苗烤的手指發疼,我熄掉打火機和他一起發呆。
“走吧,時間久了傷口會感染”
“再坐一會兒。”
連撕帶咬的從衣服上弄下幾條布條給他流血的傷口綁住,然後我們就在冰涼的草地上靠著大樹安靜的坐著。
仰望上空,銀河很安詳。月光漸漸移至最高處,緩緩瀑布般展開傾瀉而下,朦朦朧朧的照亮了這片小樹林。
很久的很久,他說:“我媽姓肖,我跟我媽姓。夢夢,你不用覺得自己髒,其實我和你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媽是舞女。”
“你不是東方鴻漸的兒子嗎,你媽媽怎麼會是舞女?”
“正因為我媽是卑賤的舞女,懷了我,想讓東方鴻漸承認我為了封口保護名譽東方鴻漸痛下殺手,在我媽懷我七個月的時候他只是沒想到,我媽為了保我的命,只懷了我七個月就到醫院偷偷把我生了送去朋友的孤兒院。東方鴻漸是人嗎?他不是。他是個畜生。他殺了我媽,殺了知道真相的肖家全家十幾口,你說我殺了他一個,應不應該 ?”
悽楚堅毅的話令我心痛不已,我知道在這個開啟心扉扒開往事的時刻,我什麼都不用說,不用安慰,只要握住他的手,傾聽。
“我這個人,比任何人都記仇。有了仇,一定要報因為我是在仇恨中長大的,最重視的東西就是恩怨仇恨。”
“我和子浩就是在孤兒院認識的。我們兩個一樣,小時候在孤兒院,誰要是欺負我們,我們一定要雙倍奉還。那時候我們只有五六歲就已經比同齡孩子懂很多東西了,我想這就叫天生的。”
每個人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刻骨銘心的故事。
每個英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自卑。
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誰的回憶不是劣跡斑斑?
番外2
汽車停在山水腳下。
“子浩,不是說阿三受傷了,這是什麼地方,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無煙面對陌生的地方茫然擔憂的問。
“你不是喜歡看風景,我帶你來看風景。”宋子浩微笑著說。
無煙怔怔然:“你騙我?”
“沒錯,我騙你。”
異樣的預感油然而生,已經覺察多留不宜,無煙尷尬一笑:“那,我們回去吧。我跟阿三約好晚上要一同出去”
宋子浩打斷她:“既然來了就別走,我沒打算讓你走。”
修長光潔的手拉起她的把握在手裡,無煙嚇了一跳,欲抽出卻被捉住。宋子浩把玩著她纖細無暇的手指邪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