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他如果這幾天再不醒,恐怕就一輩子也行不過來了沒錯,是一輩子,毀了一輩子。
“子鍵,你一定要醒過來,你如果醒不來,我一輩子不會心安的。”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張子健的父母來到醫院,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抱著兒子哭了整整一個上午,母親傷痛欲絕的衝到我面前,劈頭蓋臉的抓著我的頭髮就是胡亂得打,一邊打一邊大叫:“都是你,你這個掃把星害了我兒子,你還我健康的兒子!你這個狐狸精,掃把星!”
我無言承受她的打罵,空洞的望著張子健安靜的身體,不停地落下慚愧的眼淚。
是那蒼白乾枯的嘴唇,曾經溫柔渴望地立下珍惜我的誓言
要給我穩定的身份,安安心心做太太,不做到這些絕不褻瀆我。
小心翼翼纏綿半天,才靦腆不已的問,向我求婚好不好。
堅定地告訴我,愛我,和我的過去毫無關係。
我怎麼對得起他?還來不及回報他,卻把他害的如此悽慘!
東方邵宇的人怒勢洶洶的拖開怒氣衝衝的老人,張子健的母親一氣之下胡亂抓起窗臺的花盆就朝我頭上猛地砸來!
我一動不動,任由沉重的花盆不偏不倚砸在頭上砸的粉碎,只覺巨大的一個鳴響後,耳根側頭涓涓淌出熱流,大腦昏昏沉沉,卻麻木的一點知覺都沒有。
拖著她的手下見此,便大力下狠手欲押解了她處置,張子健的父親更是暴跳如雷拼命似的衝過去動了手,一邊罵我不是人,一邊企圖解救老伴。
眼看兩個老人被下屬強悍粗魯的架起來,我捂住頭虛弱道:“放開他們!不要傷害他們”
那些人鬆開鉗制,兩個老人又憤又弱泣不成聲,徒然怒瞪著我回了病房,砰地一聲關上門把我關在了外面。
“林夕,你給我滾,從今以後離我兒子遠點!”
“林小姐,你的頭正流血,快去看看吧!”身邊人好心提醒,我虛弱疲憊的點點頭,被攙扶著沉重的向急診室走,沒走幾步,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人生,人生
這就是人生,充滿了悲歡和無奈。
張子健,我的恩人我的未婚夫,最終也沒有醒來,我的罪孽永遠無法洗清。此恨也將永遠無法磨滅,龍天翔,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有生之年,我一定要看著你慘死!
夕陽將要落盡,餘暉紅的勝血,等血也流盡的時候,城市又會陷入熟悉的黑暗。我始終站在天台眺望遠方天際,等待著,等待著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認真欣賞殘陽了,單薄的衣服遮不住陣陣冷風,只好瑟瑟的懷抱起臂膀其實天氣並不冷,只是心很冷
過了許久,一個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對方與我並肩站在這裡,仰望黑夜來臨,靜悄悄的包裹整個世界
“小夕,你在想什麼?”東方邵宇終於轉過頭,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淺淺一笑,“我在想,究竟什麼是新生?太陽落去了,再重新升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這就是新生吧。那麼月亮呢,月亮落去了,再重新升起來,新的黑夜開始了白晝是暖的,光明的,可是黑夜是冷的,暗淡的,對於黑夜而言,它真的有新生嗎?”
東方邵宇笑笑,說:“當然有,白晝不正是黑夜的新生嗎?黑夜儘管黯然下去,但天色終究還是會亮起來”
我動容的回望他,凌亂的心緒顯得飄忽不定:“真的嗎?”
“當然,只要你相信,繼續走下去,前面就是光。”他說的無比堅定,幽如深海的眼眸綻放著光芒,深深地感染了我。
“謝謝你幫我救子鍵。”
“別謝我,你知道我是有目的的。”
“我答應你。”我微笑著說。
東方邵宇莞爾同笑,“你知道我的要求是什麼,就答應我?如果我說,我和龍天翔一樣,要佔有你呢?”
我定定認真的說:“只要你幫我報仇,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想看著龍天翔死。”
他蹙起眉,不解的問:“值得嗎?”
“值得。”
張子健是我的恩人,我的命是他給的,他的仇我一定要報。
“怎麼這樣看著我?”我笑著雲淡風輕似地說,“有什麼不對?冤冤相報再平常不過了不是嗎?或許你沒有仇恨,體會不到這是種什麼感覺?”
他有,他當然有。
驀地,他帶著幾分妖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