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國幾年,倒學會這些虛禮了。你再這麼客氣,我可給你媽告狀啦!”
蘇哲然也笑開了,一身的拘束勁兒散去一大半。看到顧媽媽待自己仍如原來那般親切,便明瞭她還不曉得自己和亭亭十年前的糾葛,原來亭亭真的沒有把那件事告訴任何人想到這兒,蘇哲然並未感到一絲的輕鬆喜悅,卻又彷彿觸到那烙入骨髓的噬心痛楚。他定了定心神,假裝不經意地問道,“顧伯伯和亭亭都不在家麼?”
“你顧伯伯在野戰軍區演習,亭亭那孩子從T大往家趕呢,最近她們實驗室成功申報了一個國家重點研究專案,整天忙死了,都沒怎麼回來過”
顧媽媽看蘇哲然呆站在門口不進來,忙說道,“傻孩子,在門外杵著幹嘛,快進屋坐啊。”一邊親切的拉著蘇哲然嘮家常,滿眼都是歡喜。
“哲然,你媽媽在澳洲還習慣麼?”
“還不錯,她現在英語說得特遛兒,經常故意和別人說笑,約翰大叔都快被酸死了,真後悔原來教會她英語”
“哈哈,沒想到阿晴過得這麼有情調,不過她一直是我們寢室最會享受生活的”
蘇哲然側坐在棕色的真皮沙發上,微笑地聽著顧媽媽興奮的講述她和阿晴年輕時的糗事,眼神卻飄忽不定,倆隻手不停地併攏,分開,分開,併攏。
“那時候我倆還經常說,要是一個生了男孩,另一個生了女孩,一定要結為親家。沒想到”
蘇哲然聽了這話,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故做平靜的問道,“那汪姨現在覺得如何?”
顧媽媽傻了眼,覺得蘇哲然這話問的著實奇怪。
記得哲然的爸爸還在世時,倆家總在一起過節,小亭亭總是追著小哲然跑來跑去,“哲然哥哥,我們結婚吧。你做爸爸,我做媽媽,好不好?”哲然被她纏得哭笑不得,“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兄妹是不可以結婚的。”
可自己那不懂看人臉色的閨女下次還是像狗皮膏藥似的貼上去“求婚”,弄得她和老顧都覺得丟人,直到有一天那個清冷的少年不耐煩地說道,“顧亭亭,別鬧了,我是永遠不會和你結婚的!”亭亭聽了這話,即不哭也不鬧,繼續黏著那個少年,只是再也沒提過結婚這件事
蘇哲然見顧媽媽一聲不吭,只是愣神,心裡頓時慌了起來,“汪姨,我沒有說笑,我真的”
顧媽媽笑著打斷了他,“哲然,亭亭這些年變了很多,恐怕再見時,你都認不出她了。”
哲然心頭一痛,他怎會認不出來!這些年,每次回國他總會開車去亭亭的學校,把車停在圖書館旁,一待就是一整天。幸運的話,會看到她帶著疏離的微笑和別人打招呼,挽著呂曼的胳膊一起開心的笑鬧或者一個人揹著包淺笑著望著天空發呆;當然大多數情況下,是他透過圖書館三樓那排落地窗,看她端靜地坐在那個靠窗的固定位置讀書,聽說喜歡固定位子的人比較長情。
他只盼她記著他,念著他,哪怕是恨他,也不要忘了他。
她的表情仍是那麼的自然靈動,只是眉宇間多了絲看不透的霧靄,花非花,霧非霧,將他的心一寸寸籠上,圍了個滴水不漏。
保時捷的內遮效果很好,他能將她的一顰一笑看得清清楚楚,她卻始終不知曉他的存在,正如她一直不知道他早已深深地愛著她一樣。有幾次看到她眉宇間帶著些落寞,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好像隨時都會從人世間蒸發一樣,蘇哲然真想衝出車好好地抱住她,安慰她,告訴她“我一直都在。。。。。。”可是他還沒有確認那件事,還無法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安樂,他不能再給她希望,因為他好怕看到希望破滅後那雙無助絕望的眼睛。
顧媽媽看到哲然神色悽楚,暗想,難道這孩子真喜歡上亭亭那丫頭?嘿嘿,不過這倒是個好事!又想起今天婚介所介紹的那位成功男士怎麼還沒到,看看了表,已經晚了倆個小時,真是個不守時的小屁孩!心裡不由地泛起了嘀咕。她將沏好的雲霧茶遞給蘇哲然,“哲然,你先品茶,我去打個電話。”
蘇哲然點了點頭,端起上好的紫砂壺,手心微微冒汗。
不一會兒,便從書房傳來顧媽媽的怒吼,“你以為你是哪根蔥啊,我家亭亭還看不上哩”
電話那邊的賀雲恆感覺自己的耳膜快被這聲河東獅吼震破了,立馬把電話結束通話。心想,老子還一肚子委屈沒處說呢,不但好好的相親宴被破壞,還得昧著良心說人家姑娘的壞話。蘇哲然,要不是和你做了這麼些年的兄弟,這種缺德的事,老子可不幫你。不過你未來丈母孃的脾氣可真夠火爆,以後有你這臭小子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