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得太早就是
太遲
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兜了那樣大的圈子,繞進十年的歲月,原來他也這般念著自己,而以往的傷心或者難過,不過是因為這個人曾經,現在,以及一直都是,自己深愛的人。
突然好想見他,即使就隔了沒幾步的距離,可她就是想踏踏實實地看到他。
從臥室出來後,她就看到那裝修得大方得體的走廊,走廊左右兩端都掛著麥草畫,分別用麥稈剪貼成梅蘭竹菊的樣子,惟妙惟肖,每幅圖上都題了一首相應的古詩詞,嵌著棕色的核桃木框,顯得格外古樸典雅。幾塊光斑從高處的玻璃斜射進來映在地上,空氣裡的塵埃在那幾縷光線裡浮浮沉沉。木製的傢俱透著一股淡到極致的檀木香。
她信步來到客廳,客廳設計的比較現代化,牆壁被漆成淡綠色,自然清新,銀灰色的布藝沙發錯落有致,窗臺邊的竹櫃上擺著製作精良的釉陶盆,裡面開著一株長勢很好的吊蘭,看得出主人照料的很用心,白色的小花開的正好,淡黃的花蕊驕傲地迎著斑駁的陽光,翠綠的枝條細長下垂,隨著清晨的微風慢慢搖擺。
她的心也隨之搖啊搖,搖到那些年的舊時光,剎那間溢滿了陽光,一棵叫做眷戀的小芽就這樣砰的一下迸出心田來。
“哲然。。。。。。”
蘇哲然正準備把切好的西紅柿放進油鍋裡,便聽到那聲糯糯的輕喊,柔軟細膩,就像一隻乖巧的波斯貓正衝他喵喵地撒嬌。
他側過頭,眼中全是寵溺的神色,好笑地瞧著那個睡眼惺忪,懶懶的靠著門框的人。
“丫頭,這兒油煙大得很,快回去吧,一會兒就好。”
亭亭不以為然地搖著頭,“不是有抽油煙機麼。”笑嘻嘻地走了過去,挑起他的下巴,戲謔道,“美人,讓大爺我瞧瞧,嘿嘿,還好沒燻成黃臉婆,不然我可會休了你啊!”
哲然會心的笑了笑,還好她重新迴歸成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兒,卻佯怒道,“死丫頭,還不快回去,小心我停會兒揍你哈。”
不料她卻安分起來,低著頭,委委屈屈的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你放心,我就這樣看著,絕不再添亂了。”
望著那張委屈的小臉,他竟捨不得再趕她回去,無奈地嘆了口氣,任由她待在廚房裡。
他袖子挽到手肘,穿著灰色的格子圍裙,切豆腐的刀工遊刃有餘。亭亭望著他的側顏,有些發呆,那少年時期的雋秀已不知何時化作了如今的堅毅,稜角分明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樑刻上了歲月留下的滄桑,心裡突然湧起一種難言的情愫,心疼他成長路上受過的傷痛。
一起吃早餐時,看著桌上那倆份可口的家常小菜,她嘴角不受抑制的慢慢揚了起來,都是她小時候喜歡的菜,沒想到他還都記得。沈阿姨做得一手好菜,其中的西紅柿炒豆腐和酸辣白菜就是她極愛吃的,每次去哲然家時,她都嚷著讓沈姨去做,卻總是被他鄙視,“丫頭,你這麼愛吃素,怎麼還長得這樣胖!噢,我好像忘記豬也是吃素的了。”
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清清淡淡,沒有辛辣刺激的調料,卻還是牽動了她的每一個感官,眼角不自覺的溼潤起來。二十六歲的她早已逝去了自己的最好年華,可是他的出現,讓她突然覺得此刻的時光原來最美。
“今天去學校嗎?”哲然將剝好的雞蛋遞給她,若無其事地問道。
“不去了,哲然,我們去C城逛逛吧。”亭亭眨著那雙清澈的眼睛,興奮極了。
那亮晶晶的瞳仁,像是星光灑落在夜空的海里。哲然望著她,心裡有種很柔軟的感覺。
“好啊,不過可得先給你們導師請假,據說她可是T大出了名的女魔頭。你還想像小時候逃課那樣,心血來潮,想走就走,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想到還要跟導師請假,亭亭不由地吐了吐舌頭,這才意識到要尋自己的手機,可四處找了找,竟沒發現,突然想起下午出來時自己根本就沒帶它。
“我沒帶手機,”她笑得一臉無辜,說得理直氣壯。“這可怎麼辦呢?老天都不想讓我打電話請假,其實偶爾一天不去,是不會被發現的。”
哲然聽了這話,沒再講那些大道理,只抬手揉亂她的短髮,笑意嫣然,“丫頭,吃飽點,一會兒咱們就出發。”心裡慶幸著她沒帶手機,不然昨天高逸航肯定會打過來的,獨處的感覺那麼美妙,他不想讓任何人,任何事再來破壞這難得的時光靜好。
其實今天律師事務所裡還有一堆案子等著他去處理,可聽到她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