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哲然非得在這兒告訴他生母的情況,他肯定不會跟賀雲恆那個傢伙坐下來一起用餐。
賀雲恆也早就看不慣蕭昔宇了,覺得這個人太自戀,不就是個蕭家的養子嗎?裝得跟什麼貴族似的?再說現在人人平等,誰也不比誰高貴多少!
可蘇哲然這個噴嚏打得頗為狼狽,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手忙腳亂的用餐巾紙一遍遍的擦拭。看到平時一向淡定從容的蘇哲然變成了這樣,旁邊坐的那倆人都忍不住樂呵起來。
“我說阿哲啊,是不是你家那位在背後偷偷罵你了?”賀雲恆咧著嘴笑得一臉欠揍。
蕭昔宇也笑開了,他和呂曼算是蘇顧倆人的愛情見證者,這倆人高中時的那點事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聽呂曼說他倆算是青梅竹馬倆小無猜,感情基礎真是牢固得很,要不亭亭怎麼會放著高逸航那樣的不要,傻等了蘇哲然十年呢?
哲然沒想到這個噴嚏打得真是時候,恰恰化解了剛才的尷尬,要是對面那倆人一直默不作聲下去,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聽到賀雲恆調侃的話,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難道真是那丫頭在背後罵自己了?不會是因為今天中午沒回去陪她吃飯吧,不曉得她是如何編排自己的?
頓了下自己凌亂的思緒,哲然正色了起來,“我想咱們三個聯合,把蕭氏的主權還給昔宇。”
賀雲恆頓時傻眼了,真不明白蘇哲然今天抽了什麼瘋,竟說出這種不著邊的話來,還當著蕭昔宇的面說,真是與虎謀皮,自討苦吃,誰不知道那個人對蕭太太相當的忠心,絕沒有半點取而代之的想法。咳了咳,“那個,阿哲啊。。。。。。”
還沒等他說完,蕭昔宇就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冷冷地笑了一下,眸色中一片泠然,“蘇哲然,想不到你竟是這種人。罷了,算我白認識你一場。”
蘇哲然見他轉身就要離開,並不氣惱,彷彿早就料到他會這樣,淡然地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摞檔案來,“如果我說那個女人害死了你的父親;脅迫你的生母,讓她不敢和你相見。你還會這樣對她嗎?”
賀雲恆跟蕭昔宇俱是一愣,這個事實太過震驚,一時半會兒讓人無法接受。
蕭昔宇的反應尤為強烈,他惶恐地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哲然,有一瞬間他幾乎是拒絕相信這個事實。“你一定是騙我的,你一定是想離間我和蕭夫人的關係。”
蘇哲然並未吭聲,神色複雜地走到他身邊,將手裡的那一摞資料遞給他,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換成是誰,二十多年來一直崇拜的恩人突然變成了自己的仇人,這樣猛烈的衝擊可不止一波,怕是會衝破心裡的承受底線。
顫抖地接過那份資料,蕭昔宇感到自己的手筋不自主地抽搐,幾乎要拿不動那一小份並不厚重的檔案。雙腿軟得發麻,只好坐了下來,額頭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心裡不停地叫囂著,不要看下去,這一定是假的,蘇哲然在騙自己。。。。。。
可還是忍不住想看一眼,手指顫慄著翻開了一頁,上面印著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她的眉眼竟和自己那麼地相像,她是誰?真的是自己的生母嗎?本想看一眼就把這些資料給丟掉,然後抓住蘇哲然暴打一頓,不會再信他的任何鬼話。可是看到那個女人的照片,心中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像冥冥之中找到了他一直在尋的那個人。
二十多年來被壓抑的渴求,那種對母愛強烈的追尋一下子壓倒了他心中的恐懼和傷感。
“媽。。。。。。”泣不可仰地趴到那張留著深紅色年輪的圓木桌上,他再也無法抑制心底的苦楚。那聲對母親的呼喊含混地包在他低啞的哭聲中,讓人聽後不自覺地黯然神傷。
“阿哲,那位已去世的蕭總是蕭昔宇的親生父親吧。”賀雲恆神色極其古怪,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蘇哲然詫異地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卻被賀雲恆打斷。“這個忙我幫定了。不是為了你,更不是為了蕭昔宇。。。。。。是因為我哥。”
賀雲恆的臉色非常難看,眼神中透著一股狠意。如果說蕭總當年的那場車禍是蕭太太的蓄意而為,那麼他哥哥變成如今這麼痴呆的模樣也就是蕭太太害的。怪不得母親從那兒之後,退出了蕭氏集團,情願在路邊擺攤也不願在蕭氏待下去。而他到蕭氏上班後,也一直瞞著母親,不敢讓她老人家知道半分。
他的哥哥,是那麼的溫柔和氣,那麼的聰明善良!可就是因為那場車禍變成了一個沒有意識,沒有思想的植物人。
可他的哥哥一直是他心中最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