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哲然恰好可以看到裡面紅色的小舌頭,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就在鼻尖快要碰到鼻尖的時候,亭亭突然一縮脖子,“嗷”的一聲躲開。
哲然這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握著正開著熱風的“呼呼”的吹風機。
瞧見她的額頭被燙了一個紅紅的大包,哲然不由地懊惱起來,輕柔地吹了吹,再幫她抹了些治燙傷的膏藥,兩個人都有點不同程度的心慌。
亭亭瞧著他手忙腳亂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捂著嘴想憋住笑,可怎麼憋都憋不住,直到笑得花枝亂顫,他也忍不住咧了咧嘴角,“丫頭,我回去啦。晚安。”
“等一下,”她臉色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低著頭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腳趾頭,“我們睡一起吧。。。”像是要竭力解釋什麼似的,她又馬上接著說,“你那屋條件太不好了,你睡哪兒,我怕自己鳩佔鵲巢會遭報應。”
摸了下她的小腦瓜,哲然無奈地笑著,“丫頭,你把我想成孔聖人了。我可不敢擔保和你睡一起會發生什麼。。。”
“啊?那你。。。還不快走。”亭亭這才反應過來,臉“騰”地一下紅了,尷尬得不行,氣呼呼地把他趕了出去。
翌日亭亭陪著老太太去附近的公園晨練,老人家身穿繡著大紅色花簇的墨黑色旗袍,蹬著四厘米左右暗紅色帶金邊的高跟鞋,手裡拿了把粉色的錦緞扇子,和園子裡其他的老頭兒,老婆婆們一起扭起了秧歌。秧歌曲雖是首老歌,卻很有韻味,帶著上個世紀的樸實無華。亭亭留意了一下,那曲子叫做《高天上流雲》。
清晨六七點的陽光溫溫的,照得人格外舒心。空氣中還帶著絲微涼的水汽,又攜著園子裡的陣陣花香。那些一大把年紀的老人們卻並不服老,個個衣著鮮豔,老來俏兒,周身洋溢著幾分夕陽中驕傲的豔紅。亭亭在旁邊輕輕地跟著曲調打拍子,感嘆著他們如此年輕的心態,可惜自己這麼大年紀的長輩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要不他們也能這樣悠閒自在地聽聽曲,嘮嘮嗑,跳跳舞。
不由地想到若干年後,她和哲然也會變成滿臉皺紋的老太婆,老頭子,有兒孫繞膝,給那些娃娃們講自己年輕時的故事。清晨和傍晚來公園練練身,沒事時出去逛逛,遊遍祖國的大江南北。閒暇時就數數對方的皺紋,嘲笑下彼此的老態龍鍾。
哲然的奶奶其實個性很好,一點官架子都沒有。放開心事後,沒多久便和亭亭相熟起來,倆人開始一起埋汰起哲然來。“哲然這娃娃,從小就喜歡裝大人,裝成老氣橫秋的樣子,可其實還不只是個自以為是的傻小子。”
亭亭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真是對老人家的話感同身受。可不是麼,他就那樣兒,什麼苦都自己嚥下去,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肯說出來,還自認為這樣做都是為了別人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只是感情的事最重要的便是坦誠相待,他憑什麼就擅自決定不讓她知曉當初的苦衷。他這般“體貼”地為別人著想,真不知該如何說他是好。
快中午的時候,亭亭賴在廚房裡不肯走,非得讓哲然教她做飯。哲然挑著眉,笑得不以為然,“丫頭,你這麼笨,我可怕你把廚房給燒著了。”
亭亭一點都沒氣餒,抱住他的胳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哲然啊,教教我吧。”
聲音甜得發膩,哲然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可從沒這麼膩歪過,直覺上覺得這丫頭在預謀著什麼。突然胳膊被人猛地一掐,“哎呦。。。臭丫頭,你偷襲。”
“趕快教我,不然我還掐你。”亭亭揮著那雙“惡毒”的小爪子,得瑟極了
“我要狀告你家庭暴力。”哲然捂著被掐紅的胳膊,暗道,小綿羊也有變成大灰狼的一天,不對。。。這暴力的丫頭可從來都不是小綿羊。
“狀告無效,咱倆可不是一家的。”
“丫頭,那你願意以後和我一家麼?”
“才。。。”亭亭本想逞一時口舌之快,可那個“不”字到了嗓子眼,卻硬生生地被她壓下去了。即使是開玩笑,她也說不出這話來,惡狠狠地瞪了下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傢伙,可還是這麼心甘情願地敗下陣來。
哲然起初只是逗逗她,沒料到她竟然掐自己,便想懲罰她一下,繞了個彎,輕而易舉地把她繞了進去。可這會兒哲然看她垂下眼睛,失意地聳搭著肩膀,忍不住心疼起來,走上前擁住她,輕吻了下那光潔的額頭,不由地放柔了語調,“鬧人的小丫頭,我現在就教你,好麼?”
卻不妨懷裡的人一轉眼就笑開了花,眨著那狐狸般狡黠的星星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