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自信滿滿的口氣,可呂曼聽起來卻無比的心酸。
靠近呂曼,亭亭悄悄在她耳邊說道,“阿曼,那個傢伙是誰啊?從我醒來後,他就一直在我身邊守著我。可我明明不認識他,他說他叫蘇哲然,是我男朋友,我才不相信呢。”
呂曼心裡一陣訝異,拿眼偷偷瞥了下獨自悶坐在病房一角的蘇哲然,他臉色青黑,一片晦暗,下巴上冒出的鬍子渣讓他顯得分外憔悴,彷彿一下子衰老了許多。剛想對亭亭說些什麼,卻被她略帶憂慮的話語打斷。
“我記得我有一個很相愛的男友,可是他的名字和長相究竟是什麼,我竟然都不記得了。我想了他一上午,只是腦海裡像是彌散著濃重的大霧,看不清他的輪廓,只有那人模糊的身影隱隱綽綽。”
顧亭亭獨自回憶著,嘴角微微勾起,“雖然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可只要一想起他,我就會覺得格外開心,像是在雨後初晴的天空,看到一抹陽光破雲而出。”
“呂曼,我和他應該很幸福,很甜蜜吧。”一抹純澈的微笑在那張蒼白的臉頰上綻放開來,有一點點的羞澀和一點點的柔媚,讓呂曼不忍心去打碎那甜美乾淨的笑容。
亭亭扭過頭,一眼不眨的望著呂曼,聲音帶了絲擔憂,“阿曼,你說那個人在哪兒?他怎麼不過來看看我?還是他根本不存在,只是我的幻象而已。不然我為什麼記不清他的相貌和姓名?”
呂曼心疼地握緊亭亭的雙手,“亭亭,那個人就是蘇哲然。他就坐在那兒。。。”
“呂曼,你也騙我!”還沒等她說完,亭亭便氣紅了眼,把手從她的掌心裡抽出來,“我爸騙我,我媽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他一定不是我的愛人,我看到他渾身難受,害怕,還想哭。可是我一想到那個人,會忍不住笑出來,好開心。”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亭亭猛然抓住了她的雙手,神情變得絕望悽楚,那雙溼漉漉的大眼睛裡瀰漫著焦慮,又帶著刻意討好的哀求,“阿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求求你,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在哪兒?”
見呂曼只是一個勁兒地抽泣,並不言語。亭亭更是害怕,渾身開始不自覺地顫抖,是不是那個同自己相愛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亭亭只覺得天地像是崩潰了一般,渾身忽冷忽熱,不斷叫囂著渴望,身體燥癢的厲害,讓她想用指甲狠狠地去抓,去撓。內心的失落加上毒癮的折磨,讓她瞬間失去了理智,光著腳從病床上跳下,朝那乳白色牆壁上撞去。
一頭撞死最好,她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啦,今天才更,大家輕拍哈。
☆、生死
只是撞過去後,並未觸碰到那硬邦邦的牆壁;而是蘇哲然那寬厚的胸膛。顧亭亭抬頭望向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眸;心底不由地發顫。眼淚一下子湧出眼眶,鼻子也開始微微地酸澀起來。
“讓開;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討厭你!”亭亭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那張面孔;就傷心得要命,忍不住說些傷人的話語。
蘇哲然把她抱緊;將那雙亂動的小爪子按住。朝傻愣在原地的呂曼怒吼道,“快去叫醫生過來;亭亭的毒癮犯了。”
顧亭亭身上難受;心裡也難受;像是有千萬只螞蟻不斷地啃噬她的肌膚;痛癢難耐;卻無法舒緩。“你放開我!放開我!”
拼命想從那個人的桎梏中掙扎出來,顧亭亭的神智已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可是那人卻把她禁錮得如此之牢,縱然她對著那個人使勁的拳打腳踢,他都像是釘在原地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驀地她感到那個人的眼淚,無聲滾燙的滴落到她的臉上。身旁隱隱彌散著那熟悉的薄荷香味,讓她忍不住著迷,她渾身不由地顫抖起來,那幽香,那記憶一下子湧入腦海。。。。。。
原來他就是那個人,原來那個自己深愛的人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自己,原來他們的孩子在她不知不覺間已被悄悄流掉。
“啊!”顧亭亭覺得自己太陽穴上的那根筋突突地跳動著,頭骨中是鑽心的疼痛,渾身禁不住抽搐起來。她面目猙獰地望著蘇哲然,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略帶乾涸的嘴唇染上斑駁的鮮紅,怵目驚心。
蘇哲然看著她那雙空洞的毫無焦距的眼眸,心底彷彿變成了一片茫茫無際的荒蕪之地。突然想把自己同她一起燒燬,縱然灰飛煙滅,也能骨髓相依。
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
其實,顧亭亭已經記起他來,只是她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她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