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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的面前。

他想到那年的偶遇。

這個女孩子,在馬路中間那樣茫然無助。下車替她解決了麻煩,她反是大哭起來。那時她的頭髮還沒那麼長,到肩膀左右,他只是想起了母親,剪短頭髮的她,抱著他哭的時候,也會委屈皺眉,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

林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他這才伸手接過。

手帕有著絲滑的觸覺,洗的很乾淨,儲存的很好。

風景辛低頭望去。

那一角的藍色圖案更加模糊,手指觸過那幾個英文字母,忽然覺得有些遙遠。

“嗡嗡——”

按下接聽鍵,秘書的聲音打破寂靜,迴響而起,“景理事,方院長已經到了。”

林嵐知道他是有事要忙,於是也不再打擾,急忙說道,“那我先走了。”

“號碼。”他卻說。

林嵐著實怔了下,又聽見他說,“聯絡方式,留一個。”

那張便條紙隨即放到他面前,他則是遞了張名片。

耳邊是關門聲,他瞥過那墨黑的字跡,視線停留在這方手帕上。

四月下旬,風景辛被告一案,最終以宣告犯罪證據不足而結案。

而風琳一口擔下所有罪刑,被判死刑。

判刑那日,除了家屬之外沒有外人在場。

風家人等望著風琳出現,她由警察帶著走入法庭。她站在法庭中央,接受法律的懲罰。她的神情很平靜,一一望過眾人,聽到死刑的宣判,她沒有半點驚慌,似乎是得到了心靈上的解脫。而風國華接受不了打擊,離開法庭就昏倒了。

“媽!”風淮名喊她。

風琳回頭望向他,滿是不捨。

風琳又是望向了風景辛,她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千言萬語,哽咽著想說什麼,卻無從訴說。她被警員帶著離開,沉重的手銬腳銬,她即將面對的是人生最終的末日。

她只說了一句,“要好好的。”

聽訊席而坐的高巖,一動不動,他彷彿被石化了,所以僵硬的身體,呈現出一種姿勢。他低著頭,頭髮微掩了臉龐,所以瞧不見他的表情。他們甚至都沒有說上一句話,她站在前方等待判刑,他坐在後邊的席位,就連目光都沒有交匯。

風琳終被帶走。

就在走出大門的剎那,她忍不住回頭。

高巖亦是回過頭來。

兩人的視線,在慌亂的人影裡穿透,終於瞧向了對方。

匆匆一瞥,轉瞬即逝。

那些愛過掙扎過悲痛過的人,那些快要煙消雲散的事,那些也許閉上眼睛就不會再看見的明天,透過這一扇門,走向各自的結束。沒有人看見,那個坐在聽訊席的男人,他的眼中,有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印溼了衣袖。

風琳的死刑執行期在三個月之後。

她沒有對判決不服提出上訴。

她依舊不肯見任何人。

近期都只是透過警獄長那邊,打探到她的情況。

一切都很正常,她過著正常的監獄生活。

判刑當日的晚餐時間,女囚犯們在一起吃飯。

風琳是被單獨安排了獄室,所以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用餐的同桌,有個女人,她正算著日子,還剩下幾天,她就能夠出獄了。外邊有她的兒子,還有她的丈夫。風琳默默吃著飯,瞧著女人高興的說話。

“哎?那誰怎麼今天沒來?”

“你不知道?”

“怎麼了?”

“她今天被處決了。”

原是小聲的議論,氣氛驟然沉悶,只聽見那人說,“處決的時候要張開嘴,不然會把你的兩隻眼睛衝出來的。”

一個不小心,手抖了下,那隻碗就砸在地上碎了。

風琳忙蹲下去撿,誰也沒有在意她,她撿著碎片,悄悄地臧了一小塊兒。

寂靜的夜裡空無一人,萬籟俱靜。

風琳是上邊特別交待的,所以洗澡的時候可以享用單獨的洗浴室。

女獄警在外邊看守,不時地和她說話。

說著說著,風琳的聲音忽然輕了。

女獄警喊了幾聲,裡邊沒有再回話。

女獄警似是意識到不妙,拿出鑰匙開門。

但是門一開啟,裡邊的景象卻讓她驚住。

風琳衣著完好地躺在浴缸裡,溫熱的水正在放滿,水蒸氣遮迷了視線。血液的甜腥味就格外稠膩,翻滾在喉嚨口,好像隨時都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