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鍾無雙一驚。心想:我剛才也沒說錯什麼,做錯什麼呀!
她瞪大眼,不無擔心地看著司馬宣。當然,從司馬宣那如山稜般冷硬的臉上,她依然沒看出什麼內涵來。
鍾無雙猶豫了一下,慢慢地雙膝跪下,低頭,屁股拱得高高的,再次像一隻豬一樣跪著。
當她雙眼盯著青石板地面上的細縫時,不由得第n次在心裡腹誹:我恨下跪!我恨這個姿勢!
突然,她頭上一陣溫熱。司馬宣居然伸手撫上了她的頭髮!
鍾無雙傻了,真傻了!
她呆若木雞地看著地面,一動也不敢動。
頭皮上傳來那手的溫熱和力道,提醒著鍾無雙,這事,發生得如此真實!
她很想把頭朝上面頂上一頂,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出了錯覺。
是的,司馬宣的手在輕輕地撫動,那動作溫和而自然,彷彿在撫摸一隻狗狗的毛。
鍾無雙磨了磨牙,對自己由一隻豬變成一條狗很是無奈。
同時她心裡也在想:為什麼司馬宣會把他的手放在我的頭上?天啊,他不止放,他還在摸。
他他難道不知道我是南宮柳的女人麼?雖說美色當前時我難免會偶爾動搖一下,可可我做人還是有原則的,我只是替你打工,可不想當你的玩物!再說你丫但凡對我有一點禽獸的想法,對得起人家南宮柳麼?!
鍾無雙又習慣性地滿腦子火車亂跑,司馬宣撫著她的頭髮,卻低低的,沉沉地開了口,“鍾無雙,你不僅才識過人,還頗有急智,你到底是什麼人?”
鍾無雙的小身板一僵。
他怎麼又問這句話?
慌亂、猜疑和不安,如潮水一樣湧來。鍾無雙嘴唇顫了顫,突然覺得四周變得安靜之極!
她白著小臉,腦子迅速地轉了轉,脫口而出,聲音清脆,“妾乃蒙國人,無兄弟,母早亡,父為行商。妾自幼好學,又自小隨商隊遊走各國,不僅增長了見識,還結識六胡之人,故而也識得些字。數月前,妾父親的商隊遇上盜匪,財產盡失,父亦重傷而亡。妾幸得路過的麻衣劍客相救,得以逃脫。後遇北王招募勇士”
這席話,是她上次對司馬宣說過的原話,一字也不差。
因為鍾無雙特意把這番話默背了幾遍。她準備以後再有人問起自己,也這樣回答,這樣才能保證跟說給司馬宣的對得上。
鍾無雙說得很順,特順。
可是她說著說著,聲音便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因為她清楚的感覺到,頭頂上有一道目光冷冷地逼來,灼灼地盯著她!那目光令空氣開始凝滯,也令她背心開始冒冷,令她實在心虛膽戰。
不過,鍾無雙畢竟是鍾無雙,她硬是撐著把這席話一字不丟地背出來了。縱使是聲音越來越低,她終究還是背完了。她背完後,拱得老高的身子向地板上趴了趴——一陣無形的威壓沉沉地罩著她,宛有千斤重,她實在不堪重負。
沉默。
安靜!
周邊一直沒有聲響傳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然後,那手的中指伸出,勾起她的下巴。
白淨修長的手指與她的肌膚相觸,當即,鍾無雙便打了一個哆嗦。
她不是冷,她只是只是不知為什麼,覺得有點不自在。
不對,是很不自在!
她的小臉在漸漸發熱,她的心又在開始亂跳。
在鍾無雙的印象中,這還是除了南宮柳之外,司馬宣是第一個這樣對她的男人。
眨了眨眼,鍾無雙很想開口控訴:你丫搞清楚,我可是南宮柳的女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可惜,鍾無雙不敢。
她這時有一種感覺,一種極微妙的感覺。
彷彿隨著這手指的到來,讓整個空氣中,呼吸中,又開始瀰漫著它的主人的氣息。像那天一樣!
這時,鍾無雙的臉更紅了。
勾著她下巴的那手指,微微用力,逼著她抬起頭來。
鍾無雙抬著頭,怔怔地對著司馬宣黑深如星空的雙眼,四目對視時,她咧了咧嘴,嘿嘿一笑,小聲提醒司馬宣道:“妾雖然現在是皇上你的幕僚,但畢竟男女有別,皇上這樣對我,要是讓我家夫主知道了,怕是不會高興。”
司馬宣靜靜地盯著她,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直盯得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直到她背心冷汗又開始直冒,他才微啟薄唇,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