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雙眸讓自己靜了靜,直到心緒變平和了,她才淡笑著朝司馬宣瞟了一眼。
這一瞟,沉靜,溫和,遙遠。
司馬宣見了,心下大安。
兩人來到書房外時,殿中已是人聲喧囂,熱鬧不已。
兩人走的自然是主殿內門,司馬宣剛剛踏入,一個寺人尖利的聲音傳響在大殿中,“皇上到!夫人到!”
書房中瞬時一靜。
司馬宣和鍾無雙,在數個侍婢侍從的簇擁下步入書房。
以盿公為首的朝臣,沒想到司馬宣會與鍾無雙一同出現,不由一時訝然。倆人甫一入殿,眾人便齊刷刷地向他們看來。
一時間,書房裡更安靜了。
原本怒氣悖發的朝臣們,隨著司馬宣的出現,現在卻連呼吸聲都被壓抑。
便是在這種壓抑的肅靜中,司馬宣與鍾無雙相偕著進了書房,來到主榻上坐下,鍾無雙在他的右側稍後方也緩緩坐下。
司馬宣抬頭看了一眼眾人,輕輕咳嗽一聲。
這一聲咳嗽,在如此安靜的時候還是有點響亮的。
盿公首先清醒過來。
他朝著鍾無雙一叉手,朗聲說道:“我等有一事不明,特意前來向夫人請教?”
鍾無雙一凜。
她知道,原本這些人或許還是存著想要說服自己的心思,現在司馬宣的出現,便讓這些人立時改了主意。因為他們知道,司馬宣此意很明顯,就是不允許他們就此事向鍾無雙施壓。所以,盿公現在便索性擺出問難的架勢,想讓鍾無雙知難而退。
想明白盿公等人的用意了,鍾無雙便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身,華美的臉上露出了抹雍容的淺笑,清聲回道:“盿公請說。”
盿公盯著她,大聲道,“北國自開國以為,歷朝歷代,非是容貌上乘,婦人中的佼佼者,且同時具有賢德,跟才學之婦,方可立為皇后。夫人以為,您的賢德才學姿色,可當皇后之責麼?”
不等鍾無雙回答,司馬宣已經俊臉微凝,表情淡淡地應道:“我這婦人,三者俱備!”
聲音沉沉,竟是含著無邊的信任和肯定。
盿公一噎,少頃,書房裡一片譁然。
司馬宣那理所當然的語氣,他天經地義般的宣佈鍾無雙既賢惠,又有美色,又有才華的語氣,直是讓眾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個天下間,哪有丈夫這般稱讚自己的婦人的?
何況他還是堂堂北王,對婦人,他竟然這般護短!
一片譁然中,鍾無雙點了點頭,笑容不改地應道“妾,自問長相還算過得去。雖不敢說豔驚天下,至少,還算對得起諸位。”
在一陣“呯呯呯”下巴砸在地上的聲音中,鍾無雙又神色自若地開口了,“妾不許皇上再娶他婦,是以,讓皇上免了後苑之亂,可以安心朝政,足以說明,妾尚算賢德。至於妾之才麼,自然不容置疑。先不說宗天子當年曾當著天下諸侯的面,誇妾有國士之才,便是此次妾歷劫歸來,為北國創造耕種農器,僅此一事足以說明,妾之才已不容置疑。盿公難道不覺如此麼?”
“呃”
盿公一時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應對。
這個時代,畢竟是個智慧剛剛萌芽的朝代。
在這個時代,能識字,能說出幾句道理的便是賢士。像鍾無以樣能言善辯的,還為北國農業發展作出巨大貢獻的婦人,若質問她沒有沒才,真的是件很不自量力的事。而且,這個婦人生得委實還不錯,豔而不俗,若不是她野心太大,想要獨霸後苑,這婦人委實是個宜家宜室的。
只是,明明在時人眼裡不容於世的妒婦行為,經她這麼理所當然地說來,倒儼然還成了賢德之舉了。
別說是盿公,便是在場所有的朝臣,他們也沒有見過像鍾無雙這樣巧舌如簧的婦人。
身為現代人的鐘無雙,原本便是個二臉皮奇厚的主,處於激烈的競爭時代,她知道要如何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展現在眾人面前,身為現代人的她,不僅能言善辯,還不知道含蓄為何物。
盿公與眾臣雖然知道她在狡辯,然而從沒有見過這種婦人的他們,不由一時卻啞然了,想不出拿什麼話來反駁她。
便是原本正襟危坐的司馬宣,在聽了她一席話後,那嘴角一時沒繃住,也忍不住向上揚起一個可疑的弧度。
議論聲再起。
這時,一個朝臣義憤填膺地推幾而起,直向鍾無雙喝問道:“這陰陽之道,乾坤之理,豈能容一個婦人顛覆?婦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