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善如流,她馬上收起臉上的笑容。
靜靜地看著氣怒交加的南宮柳,鍾無雙低低地說:“皇上何必惱怒?如今你心願得償,成為一方諸侯。你這一生,身邊都會有美人無數。不管是絕美的,賢淑的,還是才華蓋世的,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無雙,自問是個狡猾又心機重的,為人苛刻又貪婪,實在不值得皇上如此惦念。”
南宮柳哧地一笑。
他冷冷地說道:“在北國之時,無雙曾當著北王的面,說過愛我重我,這些難道都是假的麼?我對你的真情,你感覺不到麼?我說過會以夫人之禮待你,無雙都忘記了麼?”
鍾無雙也是一笑,她靜靜地看著南宮柳,緩緩地說:“無雙當著北王的面說愛你重你之時,或許言有不實,但最終,無雙還是對皇上動情動心了。無雙在愛慕皇上的時候,也是傾心以待的,胡城之時,無雙為了皇上不惜以身犯險,對皇上亦算是有情有義。至於皇上說過要許我為夫人麼”
她哧地一笑,“不過是夫人而已。現在無雙已經是北王的夫人了!”
這回答,很是冷靜,也計較得太清楚。
這樣的語氣,還真是行商的人所擅長的。而鍾無雙在此時此地,竟然將這種天生的商人氣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話中,哪裡有半點感情,半點不捨?
簡直像是將他們之前的感情,全部過稱稱過一遍一樣,記較得清清楚楚。
原來,真的不愛了,就可以撇得如此乾淨!
南宮柳瞪著她,瞪著她。
他俊美的臉扭曲著,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他磨著牙,恨不得重重甩上她一個巴掌。
明明使臣來報,說無雙得知他即將娶後時,失魂落魄的。怎麼他見到的,完全不是那樣?
鍾無雙,她此時此刻的表現,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得近乎絕情!
這個婦人,她怎麼可以對自己如此的絕情!!
南宮柳瞪著她,瞪著她。
他沒有發現,自己通紅的眸光中,已經有隱隱有淚光在閃動。
鍾無雙發現了。
她垂下雙眸,心裡卻仍然一抽。
可是她的表情,依然冷漠而平靜。
南宮柳錮制著她下巴的五指,是如此用力,可是,她沒有感覺到疼痛。
事實上,自從那天得知南宮柳要登基立後之時,鍾無雙便不覺得肢體上的痛楚有什麼好在意的!
素來臨危不亂的南宮柳亂了。
他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著鍾無雙,瞪著她
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中,那嗓子還有點啞。
他說:“無雙,你如此對我,可是恨我娶了後?你知道麼,燕國對我南國早就虎視眈眈,意欲聯合中山氏夾擊南國,吞併或是瓜分我南國領地。我必須與中山氏聯姻,只有這樣,才能免去燕國與中山氏夾擊南國之禍!前南王統治南國這些年,窮奢極欲,殘害賢能,南國傷了元氣,打不起仗。若不是如此,我怎會千方百計地折損燕國的實力?就連五胡部族那樣的蠻夷小國,我都費盡苦心地與之交好?”
南宮柳這人,始終是個不適合向別人解釋自己行事的人。
他是如此高傲的一個人,能解釋這麼多,已經實屬不易了。
他閉著眼睛,直喘息了好一會,慢慢地放開了錮制著鍾無雙下巴的手。
這一放手,鍾無雙白嫩的下巴上,便多了五個紅紅的爪印。
南宮柳凝目望了她半晌,這才回頭喝道:“拿傷藥來。”
外面有寺人顫顫兢兢地應‘諾’而去。
命令過後,南宮柳又回頭盯著鍾無雙。
鍾無雙望向別處,只當不知道。殿中,又陷入一種沉寒的寂靜中。
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侍婢託著一隻木盒入了殿。她剛剛開啟,剛剛走到鍾無雙旁邊,想為她塗抹時,南宮柳便暴喝道:“滾——”
侍婢大驚,嚇得踉蹌倒退了幾步,才顛顛倒倒地衝了出去。
南宮柳緩緩上前,自己拿過藥膏,用指頭挖了一大坨後,重重地抹在鍾無雙的下巴上。
只是,挾著怒氣才抹了兩下,他的動作便變得輕緩了,溫柔了。
他仔細地幫她塗著藥膏,動作輕而柔,宛如撫摸。
南宮柳細心地把那五個爪印處,塗了又塗。
半晌後,他撫著她的鎖骨,捧著她的臉,低啞地說道:“無雙,不要離開我,給我時間,我會許你為夫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