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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現在的鐘無雙,已經沒有了剛才在殿中的自信。

那明豔的笑容,淡然的語氣,那種種偽裝,在這一瞬間都被抽去,都被抽得一乾二淨。

她的心,似乎正被千萬根鋼針在刺扎著,翻來覆去地絞動著,反反覆覆地挑出傷口,再撕裂著。

鍾無雙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因為她害怕。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跑回去,她害怕自己會抱著南宮柳,告訴他,說她願意成為他的妻妾之一,為了他,自己一切均可不再計較!

心裡百般掙扎,鍾無雙的雙腳,也跟著變得有點虛軟無力。但是,她仍然咬緊牙關,一步又一步地,堅持的,緩慢地朝宮外走去。

鍾無雙眼神空洞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著。她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告訴她:走遠一點,再走遠一點!在自己反悔之前,在不顧一切地回頭,答應成為南宮柳的妻妾之前,走遠一點

“無雙。”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不無擔憂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鍾無雙木然地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南王宮前的廣場上。

望著如神抵般出現的司馬宣,鍾無雙的身子突然放鬆下來,搖晃著,似要倒下。

司馬宣幾個箭步,衝到鍾無雙面前,扶著她,焦急地喊道:“無雙,你怎麼了?”

鍾無雙沒有回答。

她仰臉看著虛空,突然綻顏一笑。

只是她這一笑,嘴角是在上揚,眼神卻是一片空洞。

她沒有意識地望著司馬宣,嘴裡喃喃地說道:“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無雙!”

司馬宣看著她這神魂俱失的模樣,不由又驚又懼,便衝著她又是一聲大喝。希望這一喝,可以讓她的神志變得清醒一點。

只是他喝聲一止,鍾無雙已經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縱身一撲,抱著他嚎啕大哭起來。

她這一撲,讓司馬宣先是一驚。

他站得筆直的身子更顯筆直,原先扶著鍾無雙的雙手,一時變得僵硬,都不知往哪裡放才好。

直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的,慢慢地摟上了她的腰,把鍾無雙抱入懷中。

緊緊地摟著她,司馬宣以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小意,喃喃安慰鍾無雙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休要再哭!”

說著說著,司馬宣發現埋在自己懷中的鐘無雙,突然腳下一軟,身子朝後倒去。

好在司馬宣反應靈敏,一把將她撈在懷裡,同時,他另一隻手飛快地抄到她的鼻子低下探了探氣息。

這才知道,鍾無雙只是一時暈厥,並無其他意外。司馬宣原本擰得死緊的眉頭,終於放鬆了些。

將鍾無雙攔腰抱起,司馬宣的目光投向黑夜中矗立著的南王宮,望著那隱約可見的飛簷藍瓦,他的嘴角漸漸的,越揚越大,越揚越大。

望著懷裡的鐘無雙,司馬宣知道,南宮柳與鍾無雙,已經再無可能。

秋風陣陣拂來,懷中的佳人軟玉溫香,突然間,司馬宣竟然有一種渴望。他希望時間便這麼定住,永遠永遠都不要再流逝!

想到這裡,黑暗中,司馬宣嘴唇一勾,竟然不自覺地咧嘴一笑。

他低頭吻上了鍾無雙的秀髮,在他的不無歡喜中,一種可能隨即溢上他的心頭。

幾乎是突然地,司馬宣一怔。

因為他突然想到,鍾無雙曾經說過,她不能容南宮柳另納他婦!如果這是她決然要離開南宮柳的原因,那麼,自己於她,又當如何?

沒有人比司馬宣更能瞭解自己懷中這個婦人了。

她是如此聰慧狡黠。

她的聰明狡黠,讓她可以很輕鬆地遊走於世,完全不同於這時世的任何一個婦人,不需要依仗任何一個丈夫,她也可以活得肆意張揚。

她又是如此的固執偏拗。

但凡是她認定的事,旁人輕易難改其心意。她總是固執地,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

一如她為了南宮柳前往胡城,以身犯險。

一如她此次前來南國,親自同南宮柳了斷。

無論愛與不愛,她都是按著自己的心意行事。不懼,不悔,不回頭

正因為對鍾無雙太瞭解,所以那種他所明瞭的可能,才會讓他一驚,繼而浮上司馬宣心頭的便是,如果是自己,鍾無雙她又將如何決擇?

儘管,司馬宣與鍾無雙早就有約在先。如果南宮柳半年之內另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