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手堪堪碰上司馬宣的身體時,司馬宣睜開了雙眼。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
央齊公主嚇了一跳,她尖叫一聲,差點坐倒在地。
轉眼間,她記起自己失態了,便紅著臉,朝著司馬宣嗔怪道:“皇上,殿中陰寒,不可在此安睡。”
司馬宣面無表情地盯了她一眼,緩緩坐起。
當他坐起時,那威嚴和高華,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瞟了一眼央齊公主,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此是議事殿,夫人身為堂堂天子之國的公主,難道不知婦人不可前來此殿麼?”
說到這裡,司馬宣聲音一提,喝道:“來人!”
“諾!”
“請夫人出去!”司馬宣的聲音中,含著慍怒。
侯在殿外的兩個侍從一驚,連忙走上幾步,攔在央齊公主面前,叉手道:“夫人請!”
央齊公主沒有動。
半晌,她才輕輕地,冷冷地,帶不極度不甘地問道:“皇上怎麼可以如此厚此薄彼?你這個夫人能入此殿,我堂堂宗國公主,亦是皇上親許的夫人,為何卻不能入此殿?”
她伸手指向鍾無雙。
司馬宣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他還沒有開口,已經察覺到他極度不耐的侍從,忙堆著笑道,“夫人難道不知道麼,無雙夫人乃大有才學之人,便是夫人的君父宗天子,也曾誇獎過無雙夫人,說她有國士之才,夫人怎麼能把她與尋常婦人相比?”
這個侍從,不僅極會察言觀色,還十分能言善辯。
他不過三兩句話,便將宗天子搬了出來,用他曾經說過的話,來堵宗公主的嘴,自是再好不過了。
而且他這話中,不自覺地,便將同是夫人的鐘無雙的身份,無形中便抬高了許多。
自然而然,他話中的‘尋常婦人’,指的自然便是眼前的央齊公主了?
央齊公主被這侍從的一番話,說得臉色大變。
不過這央齊公主,不愧是天子之國的公主,不過少頃,她便回過神來。
她朝著司馬宣盈盈一福,姿態優雅得體地問道:“皇上是何等身份,怎能如此寵愛一個身份卑微的婦人?”
說到這裡,她略微頓了頓,溫柔地,苦口婆心地提示道:“皇上難道忘了,只有我君父,才可以令得皇上於眾諸侯間脫穎而出。皇上若是能討得我君父歡心,便是天子之尊,皇上也是指日可待的。皇上難道不知,我的君父,早有禪讓天下共主之位於皇上之意了麼?”
央齊公主這話一出,司馬宣的俊臉便嗖地一沉。
他冷冷地盯著央齊公主,嗤地一笑:“本王若想要那天下共主之位,便是去搶去奪,也絕不會由別人處施捨得來!本王的宏圖霸業,從來不需要透過婦人去謀取!婦人對本王而言,不過是交易的籌碼而已,有則不嫌多,無則也可。本王真不知公主是真愚笨,還是假糊塗,竟然不知道,你的君父的天子之尊已經搖搖欲墜,現如今,堂堂宗天子,若不借我司馬宣的勢,那天子之尊都不知幾易其主了,你真當你能成為我北王夫人,是我心悅於你麼?”
在央齊公主的神色青白交錯地變幻中,司馬宣狂妄一笑,“我只是不介意自己手中的籌碼,多一點而已。”
他的目光是如此森寒,嘴裡說出來的話,是如此的無情!
便是央齊公主見慣大場面,哪裡曾遇到過像司馬宣這樣的人物。
她的臉色在司馬宣帶著沉沉威壓的語氣中,變得雪白雪白,便是那步子,也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數步。
待匆匆站定後,央齊公主迅速地低下頭,向著司馬宣行了一禮,顫聲說道:“妾無禮了,皇上勿怪。”
說罷,她轉過身,退出了大殿。
一直在一旁涼涼看著好戲的鐘無雙注意到,這央齊公主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她退出的腳步卻絲毫不亂。
才短短的一瞬間,她便恢復了正常,那份定力,真是過人!便是鍾無雙,也不由暗暗衝她叫了聲師傅。
央齊公主堪堪退出大殿,公子出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殿外侍從聽著,今日之事若再重現,你等脖子上的腦袋,便要當心了!”
這話,依然是無比冷漠,無比強硬。
這下,剛剛逢殿內退出的央齊公主,徹底地面白如紙了。
殿中,再次變得安靜了。
司馬宣皺著眉頭,低低斥了一句:“唯婦人與小兒,最難養也。”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