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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他道:“領主可要知道,這世上,只有我家夫主願與不願之事,斷無他懼與不懼之事。今次之事,皆因我家夫主及各位諸侯不願罷了。因此,妾才自願前來與領主相商。或是領主執意要聽從他人之言,那麼,其時領主便不止與宗國為敵!亦是與我北國為敵!更是與天下諸侯為敵!如此,領主也無畏麼?”

那領主再是心智不開,此時亦知道要見好就收了。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族人缺糧難以度日,身為領主,又何以會為了區區小利,而拿族人的性命來交換呢?

是以,夷人領主待鍾無雙話音一落,已忙不迭地表態道:“夷人多年深受宗國驅趕之苦,然而與北國及眾位諸侯國家卻無過節。本領主便是再大膽,卻也不敢與天下諸侯為敵。此次若得得夫人捐糧,本領主自當下令退兵而去。”

至此,相談已算成功,鍾無雙欣然起身,朗聲道:“為示誠意,妾本次前來面見領主,便已然為領主略備薄禮,奉上輜重五百,還請領主笑納。”

那領主表面雖說著客氣,但神色之中,已是欣喜若狂。

夷人果然在收糧之後,於當夜便開始撤軍了。

夷人撤退的速度十分之快,不知是鑑於他已得糧,還是礙於夷人誤以為那伏在密林中的千軍萬馬之故,鍾無雙便不得而知了。

黑暗中,南宮柳望著迅速撤離的夷人,神色莫辨,意味難懂。

他喃喃嘟嚷了一句:“未想到,婦人三言兩語便可退敵,甚是出人意料。”

他嘟嚷至此,卻突而一笑,又不無溫柔地嘆道:“婦人素來聰慧,又甚是大膽,由她促成此事,倒也非是異事。”

南宮柳便是在這種時驚時嘆中,下令兵士,列軍入城。

城牆上的司馬宣,便本一直緊張地關注著夷人這邊的一舉一動。

直到夷人開始有序地撤軍之後,他才嗖然明白,這支天降奇兵,定是自己的援軍無異了。

鍾無雙早在夷人撤離怠盡之時,便已開始驅車朝邑中的城門走去。

隨著馬車逐漸朝城門駛近,只見火把通明的城牆上,上面似乎站著許多人,而萬千人之中,鍾無雙的目光卻定定落在當頭的那人身上。

目光在夜色中瞬間觸碰膠著,司馬宣一動不動地看著車幃挽得高高的,端坐在馬車上的那個婦人。

燭光熠熠地勾勒著司馬宣的面容,光影交錯間,表情不辨。

鍾無雙端坐在馬車中,望著他的臉龐漸漸清晰,心中似乎一下子,被塞得滿滿的。

一時間,心急如焚的鐘無雙只覺得,短短的距離,卻似漫長得走不到頭。

鍾無雙便是在司馬宣迫人的盯視中入了城。

鍾無雙堪堪下車,腰間卻忽然一緊,眼前晃了晃,她的身體已經穩穩落入了司馬宣的臂間。

鍾無雙雙手抓在他的肩上,望著那咫尺相對的面容,只覺得自己飽受驚怕的那顆心,頃刻間安安穩穩地落下了。

“來。”

未等鍾無雙開口,司馬宣已沉聲道,一把拉起她的手,便轉身向後走去。

他的腳步很急,鍾無雙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沿途的人紛紛讓道,迎面看著他們,表情詫異。

走到一處人少的的地方,司馬宣終於停下腳步,回頭來,低喝道:“你來此做甚?!”

鍾無雙望著他,只見他目光嚴厲,臉上怒色隱隱,嘴唇緊抿。

鼻間頓時湧起一陣濃濃的酸澀,鍾無雙眼眶中忽而一熱。

“夫主”

鍾無雙再也忍不住,哽咽一聲撲到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大哭起來。

司馬宣的身體微微發僵,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鍾無雙的表現太反常,這讓他甚是心慌。

稍傾,司馬宣雙手握著鍾無雙的手臂,低下頭來,語氣驚疑:“出了何事?”

鍾無雙搖搖頭,卻哭得愈發厲害。

司馬宣沒有再問,只是將手環在她的背上,任憑鍾無雙恣意地宣洩。

鍾無雙直哭了許久,像是要把委屈和所有的恐懼,通通傾倒乾淨了一般。

“你可知我,我為你有多麼擔心”

終於要收住的時候,鍾無雙仍不放開他,猶自哽咽著,喉頭陣陣發緊:“你不知道,當我聽說邑中已被數萬夷人圍困,當我聽說夷人已多次攻城不下時,我有多麼害怕”

環在鍾無雙身上的手臂忽而將她擁緊,司馬宣似乎鬆弛了些,額邊觸上了他溫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