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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如泗瀆之流,不知其止息之地。’在長安、洛陽的牡丹是全民都可以欣賞,不分貴賤的。再說,我也問過彩依嫂子,是她允了的。”

兩人說笑著步入府內,李逍遙對這身世如謎的彩依卻不禁有了幾分疑心。

第二十章 妾身未明(上)

李逍遙與林月如來到後堂,只見劉晉元披衣坐在花圃旁,看著彩依指揮婢女們張開油幕錦緞,架在棚上,以保護牡丹。棚外還以細絲掛著小小金鈴,微風一吹過,就會引起陣陣細碎的鈴聲,清脆悅耳。

李逍遙道:“花旁掛著鈴當,可看還可聽,真是不錯。”

林月如笑道:“這鈴當才不是給你這傻鳥聽的,是用來趕走停在花上的鳥兒的。”

見他們有說有笑,劉晉元冷冷地說道:“這是唐宮舊典,載於《開元天寶遺事》,怎麼會有人不知?”

李逍遙自知書讀得不多,卻也不生氣,笑道:“這書我確是沒看過,是教人養花的嗎?”

劉晉元皺了皺眉,道:“俗不可耐!”他轉頭對林月如時,又換了張臉,殷勤地說道:“如妹,你瞧,我參酌古人的記載,以白牡丹的名種‘玉樓春’、‘一百五’、‘玉千葉’重新接枝,一定能培育出最極品的綠牡丹!”

林月如笑道:“我也沒學過種花,你說的我可不懂,什麼玉千葉、玉樓春?牡丹還有這些名字等級嗎?”

劉晉元道:“世間佳物皆有等差,牡丹當然也分等級,我方才給你的那朵魏紫,就是上等的名種,有‘花後’之稱,與你最為相配了。”

李逍遙好奇地問道:“花還封后?那有沒有封王的?”

劉晉元道:“牡丹花王是‘姚黃’,也是京師第一名品,不過現在正在栽培的歐家碧,比姚黃還要高一級,這是北宋宣和年間入貢的,花是綠色,絕對是稀世之珍。”

林月如道:“花長成綠色,那有多難看?還是紅黃紫白比較正常。彩依嫂嫂,你說對不對?”

彩依道:“只要是花兒,我都喜歡,什麼顏色都好。”

見她那柔婉的樣子,李逍遙突然問道:“彩依姑娘,你說你家在蘇州,是做什麼的?”

彩依道:“只是點小生意。”

“你學過蒔花藝草?”

彩依搖了搖頭,李逍遙又問道:“學過武功?”

林月如當李逍遙在開玩笑,彩依也微笑道:“賤妾連跑都跑不快,從沒學過武功。”

李逍遙道:“那麼你真是個奇人,沒學過養花,卻能把花養得那麼好;沒學過武功,卻”

他故意說到這裡,就不說了,負手繼續觀花,隨便撥了撥金鈴,像是在把玩而已。

彩依似乎並未覺得哪裡不對,道:“我也是亂種的。”

劉晉元不屑地一笑,道:“她就是不懂得牡丹。”

林月如驚奇地說道:“嫂嫂把這些花種得這麼好看,又不是你種的,你這書呆子倒說她不會?”

劉晉元強辯道:“種得多未必就是懂啊,就像會牛飲狼籍之人,未必懂得品嚐美食。這些只是隨便種,長得雖密,卻是名品與劣種混雜,不懂的人看了只說是好看,行家見了卻要笑死呢!”

林月如不悅地說道:“你說這些花是名品與劣種混雜,可它們長得一樣好,一樣動人,不就夠了嗎?”

劉晉元道:“牡丹與俗花不同,歷來名品都是花匠們判紅辨白,移枝接木,與造化爭妙,擇優汰劣之下才產生的,那是多少心血結晶,與胡生亂長的俗品根本不該同日而語。”

“自生自長的牡丹,怎麼會比匠人栽培的牡丹沒有價值?你才是不懂護花惜花的人呢。”

林月如不斷搶白劉晉元,見劉晉元生氣的樣子,彩依柔聲道: “公子是根據古人的記載來看花愛花,把花的典故和身世,看得一清二楚,我很喜歡聽公子告訴我這些花的來歷和名字呢。”

林月如奇道:“你這麼會種花,卻不懂得品種?”

彩依道:“嗯,我只是隨便種的,只知道讓花開得更大更鮮豔,還有更香,可是什麼品種之說,我完全不懂。公子跟我說了,我才知道有這麼多名字,像黃色的就分成‘姚黃’、‘御衣黃’,還有分正暈、倒暈,學問真大。”

林月如道:“牡丹一向嬌貴,你隨便種還能種得這麼好,真是不容易。”

彩依微笑道:“只是關心花兒罷了。”

此時劉晉元顯出些倦容,彩依一見,便拿著小絹兒輕輕沾了沾他的臉,絹帕上的香氣似有若無地飄進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