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脫下血飲袍,飄身過河。
回到了離開的地方,他卻沒看到被自己扔下的獨輪車,沈洛年想了想,也不管這麼多,回頭往南走,繼續搬妖藤。
沈洛年離開時間不長,加上沒什麼人認得他,也沒人注意到他離開過,隨著隊伍又運了幾趟,直到有人呼喊著夠了,沈洛年和眾人這才收拾工具,繞過港口南側的山腳入口,往新建立的家園返回。
雖然說是家園,不過別說四面圍牆,大部分連屋頂都還沒蓋起來,許多人只不過簡單地架起四角的柱子,上方釘上幾排妖藤片,勉強可以擋個雨就算數,至於四面牆壁,有的人會掛上幾片布簾,比如隔壁有女眷的鄒家就是如此,但更多的就這麼空蕩蕩地任人參觀。
經過剛剛的操勞,還有體力的人不多,大家都在休息。沈洛年剛剛累的只有腦袋,體力反而充沛得很,於是也不休息,就這麼拿著乾燥壓平的妖藤片,慢慢地把屋頂鋪了起來。
這種木工活計,沈洛年當然一點技術都沒有,但胡搞瞎搞後,勉勉強強也像個樣子,畢竟在高原上已經蓋過一次,總有一點經驗。
當整個屋頂斜篷,一片疊一片地搭妥之後,沈洛年翻身躺在屋頂上,遙望著自己過去一個月居住的那個斷崖,想著和懷真相處的點滴,不禁嘆了一口氣。
「沈小弟?」
下面傳來隔壁鄒綵緞的聲音。
沈洛年往下探頭說:「鄒姊?」
「你揹包忘了拿。」
鄒綵緞提著沈洛年交給鄒大嫂保管的斜揹包說。
這爽朗大姊的神色,怎麼多了股好奇、猜疑和同情?沈洛年倒沒想到自己的行跡被人看見,只說:「扔裡面吧,只是些褲子。」
「再過不久,過去的褲子說不定也會變得很珍貴。」
鄒綵緞放下揹包,仰頭說:「可以談一下嗎?」
沈洛年落下地面說:「什麼事?」
鄒綵緞壓低聲音說:「你是道武門何宗的嗎?」
呃?沈洛年呆了呆說:「什什麼?」
「別緊張,我沒跟別人說。」
鄒綵緞說。
沈洛年頓了頓才說:「我不是。」
「我看到你飛過河,不是道武門人的話,難道你是妖怪?」
鄒綵緞笑說:「你扔下的獨輪車,是我推走的。」
居然被看到了這該怎麼解釋?沈洛年愣了愣才說:「那謝謝。」
「你是不是因為太年輕,所以當初沒跟著何宗的人離開臺灣?」
鄒綵緞拍了拍沈洛年肩膀說:「你別怕,當初雖然大家被政府洗腦,每個人都罵何宗,但現在很多人都認為何宗才是對的,人類應該和妖怪合作,根本不該對抗,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其他道武門的錯,尤其是李宗。」
「呃」
「我當初就這樣覺得了喔。」
鄒綵緞得意地說:「不過我爸腦袋還轉不過來,很相信白宗,你是何宗人的事情,不能給他知道。」
沈洛年不知該怎麼回答,索性不說話,不過他倒是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回臺灣前,何宗人和一群共聯的人都還在歐胡島,卻不知後來怎麼了?
「我們船隊出發前,就聽說有何宗人回去了。」
鄒綵緞說:「沒跟你聯絡嗎?」
他們果然也回臺灣了?沈洛年搖頭說:「沒有。」
「現在花蓮那邊還太亂,不容易找人。」
鄒綵緞說:「據說何宗的人建議大家留在臺灣,別搬來這兒,你沒聽說嗎?怎麼也來了?」
是這樣嗎?沈洛年微微一呆,留在臺灣豈不是找死?他望著鄒綵緞說:「那妳呢?怎麼來了?」
「我爸媽要來啊。」
鄒綵緞皺眉說:「我也沒辦法。」
「嗯」
沈洛年頓了頓說:「我覺得這邊比較安全。」
鄒綵緞見眼前的「何宗人」說法不同,似乎有點困惑,歪著頭想了想說:「難道傳聞是假的?」
「妳聽到的,是怎麼說?」
沈洛年問。
「聽說道息少的地方,雖然妖怪少,但是不久之後,對人類十分不友善的某些妖怪,就會和人類起衝突」
鄒綵緞想了想接著說:「好像是因為那種妖怪也比較習慣待在道息少的地方,所以從古時候,他們就一直把人類當敵人,常和人類戰鬥。」
是說鑿齒嗎?確實鑿齒雖然不能沒有道息,卻常常盤據著道息少的地方沈洛年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