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純黯然說:「她年輕的時候,常勸我忍耐,說一輩子躺在床上的媽媽曾交代她,找到機會就帶我逃,可是一年年過去,她年紀大了,也變了,漸漸只關心我作了什麼夢再也不提這些事情,後來我們狄宗」
「狄宗?」
沈洛年插口問。
狄純點頭說:「以前我們只是一個宗派,從母姓的白澤血脈,一直都擔任宗主上次醒來才變成總門門主,我也不大清楚怎麼回事」
可能是幾個宗派融合組織起來,讓這傀儡般的白澤血脈當門主,可以知道預言又不用真的聽令,倒是個好選擇,沈洛年點點頭說:「妳接著說吧,後來你們狄宗怎樣了?」
「是。」
狄純沉思一下,接著說:「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吧,我偶然知道,狄宗裡面,小靜的權力已經是最大的了,我問她可不可以放了我,結束這種血脈的命運她卻開始到處找理由,還找別人來應付我我那時就知道她已經完全變了,永遠不可能放過我的。」
「媽的,渾蛋!這樣對付自己姊姊!」
沈洛年怒火中燒說:「我去幫妳宰了這爛妹妹!」
「不不要。」
狄純忙說:「這也不能怪她。」
「不怪她怪誰?」
沈洛年瞪眼。
「九十年來,不管誰掌權,都這樣對我她也只是其中之一,我只要逃出來就好了,不用報復。」
狄純看著沈洛年,畏縮地說:「你別這麼生氣,好嗎?」
「妳還真是大好人。」
沈洛年沒好氣地說:「我該介紹妳認識個叫作賴一心的熱血傢伙,兩個人剛好組成大慈大悲聖光普照雙人組。」
「什麼好長的名詞。」
狄純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洛年望著狄純那清麗的笑容,讚歎地說:「妳真的挺漂亮,不能一直跟著我逃命,等妳恢復健康,可得找個有錢人把妳賣了。」
狄純先是一驚,但細看沈洛年表情,她忍不住嘟嘴說:「你又嚇我。」
「總不能讓妳一直跟著我。」
沈洛年站起笑說:「我意思是,以後找個好人,把妳嫁了啦。」
「我不嫁人。」
狄純紅著臉說。
「千辛萬苦逃出來,不就是為了能自由嫁人嗎?」
沈洛年伸手把狄純托起,扶著她往回走,一面說:「妳穿太少了,別在河邊吹風,先去拿毯子裹上。」
「嗯」
狄純裹上毯子,四面望望之後,突然遲疑著說:「這種地方沒有洗手的地方?都沒有別的人家嗎?」
剛剛不是才洗過?沈洛年一愣說:「想去廁所?」
狄純遲疑了一下,紅著臉點了點頭。
這小女孩大概從沒出過門,可有點麻煩沈洛年有點尷尬地說:「荒郊野外,通常隨便找個草堆蹲著就解決了,我避開一下,好了再叫我放心,這附近半個人都沒有。」
「這」
狄純似乎挺為難,想了想才搖頭說:「算了。」
「怎麼能算了?」
沈洛年沒聽說過還有這種選項,呆了呆說:「有問題嗎?」
狄純有點慌張地搖頭說:「還是不要我想看看」
「快說!」
沈洛年沒耐性地說:「說了我才能早點想辦法,等會兒憋不住大家難看。」
「別這麼兇」
狄純一驚,忍不住哭了出來,抽咽地說:「人家人家月月事來了,要要換」
啥?明明是個發育不良的小丫頭!就不能晚幾年再來嗎?沈洛年眉頭皺成一團,呆了半天才說:「妳先自己哭一下,等我五分鐘,我馬上回來。」
狄純一聽,顧不得哭,忙說:「你你要去哪兒?去幹嘛?別別扔下我。」
「旁邊而已,妳看得到我。」
沈洛年扶著嬌小的狄純坐下,一面說:「我去幫妳想辦法。」
沈洛年果然沒走多遠,狄純遠遠看著,只見沈洛年停在十餘公尺外的樹林間,看著天空,嘴巴動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念咒還是在幹嘛,過了好片刻,他突然低下頭四處走了幾步,猛然把好幾株沒見過的蕨狀植物拔了起來檢視。
跟著他從腰間取出一柄亮晃晃的金色匕首,輕削著蕨衣外皮,露出裡面細長的白色條狀莖幹,並截成一段段小指大小,用力揉了幾十下,再默禱般地用雙手捧著片刻,只見一陣輕煙莫名從沈洛年手中泛起,他這才拿著一堆彷彿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