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子也無奈嘆氣了。
轉眼過了半個月,看看是八月未,秋涼時分,沈子齋便想帶喆哥兒進宮一趟,只又怕他初次出門,會受了驚嚇。
夏仲芳卻道:“只要是我抱著,他都安穩的。”
沈子齋聽了,便讓人準備起來,擇了第二日進宮。
景宗皇帝這天下了早朝,便候在殿內,待聽得沈子齋和夏仲芳抱了喆哥兒來了,忙令人傳。
一時沈子齋和夏仲芳進了殿,已是行下禮去。
景宗皇帝見夏仲芳抱著喆哥兒,笑道:“快抱過來給朕瞧瞧!”
夏仲芳忙抱了喆哥兒過去。
景宗皇帝一見這粉嫩嫩的娃兒,一時抱過,笑哈哈道:“朕就等著抱重孫呢,可算是抱到了。”
喆哥兒到了一個陌生的懷抱中,倒也不哭不鬧,只攥住景宗皇帝的袖角,好奇地看著他。
景宗皇帝見了,自是歡喜,笑道:“多少朝臣見了朕,雙膝都打戰呢,你這個小子膽兒倒大,敢和朕對視?”
沈子齋見喆哥兒得了景宗皇帝的喜愛,自是暗喜。
一時景宗皇帝又喊人去傳羅道長。羅道長很快來了,行過禮,請了安,這才上前給喆哥兒看面相,看完道:“哥兒好相貌,男生女相,將來不凡。只有一條,須得防著。”
“老道快說!”景宗皇帝瞪眼道:“話兒不要說一半留一半。”
羅道長一笑,這才道:“哥兒這般的,三週歲前,除了王妃,忌身邊有屬兔者。”說著看夏仲芳一眼。
夏仲芳心裡一跳,自己屬兔,王瑜也屬兔,羅道長這是幫自己一把?
沈子齋聽得這話,已是趁機道:“皇祖父,上回請旨求封王氏瑜娘為側妃時,哥兒還沒出生呢!王氏瑜娘正是屬兔,若這樣,倒是”
景宗皇帝一瞪眼道:“子齋,你納一個側妃要搞多少花樣?又封又撤的?”
沈子齋忙跪下請罪,只說為了哥兒,希望景宗皇帝能再次撤聖旨。
景宗皇帝懷裡抱著粉團團的重孫兒,看著沈子齋跪在地下,想及三兒子這一房人丁單薄,好容易有後,若是。他嘆了口氣道:“子齋啊,老三隻有你一脈,如今你也有兒子了,朕自然希望你們平安。只是如今聖旨已下,怎能再撤?這要置朕威嚴何在?”
沈子齋暗急,又叩下頭道:“皇祖父“
景宗皇帝道:“雖封了側妃,未必一定要現在納進府中,自可以等哥兒三週歲後再納。”
夏仲芳愕然,三年後,王瑜就二十二歲了,王家如何肯答應?到時韋清眉還不得愁白了頭?她一咬牙,跪下道:“皇上,女子芳華有限,若是等三年,只怕瑜娘會枯萎。只求皇上恩典,另給瑜娘賜婚。”
一時蘇淑妃來了,聽得沈子齋要撤側妃,卻是笑道:“又要撤啊,這是第二次了,再撤,可就笑話了。”說著去抱喆哥兒,逗弄著道:“喲,好個俊小子,咱們長大就納十個八個妾侍,才不像你父王那樣沒出息,納一個就這樣子的。”
景宗皇帝見沈子齋和夏仲芳還要再說,早一揮袖道:“好了,朕也累了,你們回罷!”
待出了宮,回到王府中,沈子齋便去拉夏仲芳的手道:“芳娘,三年時間呢,總有法子磨得皇祖父同意撤側妃的,或者瑜娘那頭自己擇了婿,王家再稟上,求皇祖父成全。”
夏仲芳甩脫沈子齋的手道:“若我不是王家親女兒,王爺會要求撤側妃嗎?”
沈子齋皺眉道:“芳娘,你何必執著,硬要自尋苦惱呢?現下只該同心協力,撫養哥兒平安長大,餘者的事,何必一直掀著不放?”
兩人這裡吵了起來,王瑜那一頭,已得著訊息,道是三年後再進王府,一時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三年後?那時我已人老珠黃,憑什麼吸引王爺呢?都是夏仲芳,就算不願意讓我進門,也不必這樣拖著我呀?你佔盡便宜不算,還要坑我?”
韋清眉怕王瑜想不開,已是進房去安撫她道:“瑜娘,皇上雖不撤旨,王爺也不會等著納你的。咱們自擇了婿,悄悄嫁人就是。待得幾年後,封側妃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阿孃,先查出我是私生女,現下又要撤側妃,我已成京城笑柄了。”王瑜哭了,“叫人怎麼活?”
小玉蘭雖被幽閉在方家,也得知了這個訊息,一時和方執心道:“心娘,你得幫幫我,讓我見瑜娘一面。”
方執心為難道:“姨娘,阿爹已囑了話,是不准你出門的,若得知我幫你出去,只怕不認我這個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