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幼的孩子,誰對她下毒做什麼?此情此景便是不多想都難,胤禛看了一眼殊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胤禛先想的自然是政敵,皇子之中想要他吃虧跌跟頭的人他心裡清楚,但思來想去卻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
額爾瑾疼愛二格格大家有目共睹,但殊蘭卻不知怎的總會想到額爾瑾身上,大多數人大抵都會算到她會救助二格格,若是覺得她看不出二格格身上的毒,到時候救治了二格格,二格格卻突然過世,額爾瑾也跟著出了什麼事,她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沉默的接過丫頭手裡的帕子給二格格擦拭著身上,孩子張著嘴奮力的呼吸,看上去痛苦又心酸,孩子小,這樣持續高燒下去即便留住了命,身子也就虧了,必定不會長命,她嘆息的幫著二格格揉著穴位,想著或許有什麼法子能幫著二格格緩解身上的痛苦。
胤禛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出來,看著眉頭緊鎖著坐在二格格身邊的殊蘭,心裡軟了軟,起身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已經做的夠多的了,不要添什麼心思。”
殊蘭勉強笑了笑:“孩子小,這麼燒下去總不是個法子。”
胤禛也難為,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他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看起沉默的沉重。
涼水換了一盆又一盆,額爾瑾跪在了下人們來來往往的門口:“求賢妹妹救二格格一命。”
屋子裡都是殊蘭帶著的人,二格格的情形並沒有傳出去,額爾瑾並不知情,且殊蘭暫時不想告訴額爾瑾她已經知道了內情。
殊蘭看向胤禛的時候,胤禛正看向外面,他臉上稍縱即逝的複雜有著對過去歲月的懷念無奈猶豫,種種的無法言明的情緒,額爾瑾畢竟曾今特殊過,甚至胤禛一直都對她多有寬容,但可以過去的,就說明已經不重要了。
他沉靜的吩咐下頭人:“去扶福晉起來,不要跪在外面了,賢側福晉已經有了法子。”
殊蘭一怔,隨即向外走去,親自扶起了額爾瑾:“姐姐快起來吧,二格格畢竟叫我一聲賢額娘,我只要有辦法是一定會救她的,更何況如今確實是有法子了,若不出意外,這藥喝了就會好很多的,但若妹妹無能,沒有什麼起色,姐姐也別怪罪妹妹。”
額爾瑾一面擦著眼淚,一面拉著殊蘭的手:“她可是我的命根子,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是活不下去的,妹妹妙手回春,連皇上都誇讚,只要願意救她,她必定會無事的。”
殊蘭看著將自己的神情隱藏在手帕之後,只聽得見悲切的哭聲的額爾瑾,緩緩的垂下了眼:“便是華佗在世也不敢次次都保證自己藥到病除,妹妹實在才疏學淺,二格格又情形複雜,願意一試,實在是因為她是爺的孩子,叫了我一聲賢額娘,姐姐這樣說,我到覺得。。。。。。”
殊蘭揉著手裡的帕子,緩緩的道:“我到覺得不敢隨意下手了,若孩子真有哪不好,妹妹就罪孽深重了。”
殊蘭說著抬眼看向了額爾瑾,額爾瑾的面容從帕子後面露了出來,憔悴又滄桑,眼眸間偶爾露出來的一絲光亮,鋒利又冰涼,冰冷的不像一個人。
殊蘭抿了抿嘴,看著她嘴唇一張一合,沙啞的道:“到是姐姐太過擔心二格格,魯莽了,妹妹盡力救治就是了,總之那孩子生,我便生,那孩子死,我也一定不會獨活。”
額爾瑾步步緊逼,要說沒有問題,殊蘭如今是怎麼都不會相信了。
胤禛的聲音傳了出來:“二格格活著是皇阿瑪皇恩庇佑,若是真出意外,也是命該如此。你是雍親王福晉,不準輕言生死。”
殊蘭看見額爾瑾的嘴角流瀉出一絲嘲諷的笑。
她跟額爾瑾互相行了禮,看著額爾瑾走遠才進了屋子。
胤禛見著殊蘭進來,朝她點了點頭:“若有人真想動手,必定是會在藥裡做手腳的,只對著外頭說你有了法子,假裝去煎藥,又沒用治風寒的藥材,必定會有人上鉤的,坐著等這幕後之人即可。”
殊蘭微微頷首,她自然是看出了胤禛的意思的,她又看向床上的二格格,不自主的又是嘆息,胤禛攬著她的肩膀輕輕的安撫著她:“我知道你心裡必定又是難受的,有人又拿著孩子做文章,若是外頭的政敵到就罷了,若是後宅之人的手段,你心裡必定會想的更多,更難受。”他自己說著,一時也感慨良多:“後宅;唉,以後便不要在有秀女進府了,實在總有些人會出么蛾子,便是看著在老實的都不可信,只你一個便夠了。”
殊蘭怔了一會,她不知道,原來胤禛是將她看的足夠清楚的,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