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汗珠,問外面趕車的車伕:“到四紅樓還要多久?”
“回姑娘的話,在過兩個街道就到了,姑娘在忍忍。”
小丫頭不禁嘀嘀咕咕的道:“如意姐姐也真是,二格格也沒說非得這會就要胭脂,如意姐姐卻非要逼著姐姐這會子出門,姐姐一貫是嬌養的,哪裡受得住這樣的熱氣,只怕這一趟跑下來還要受了這熱氣,怕是要不舒服上一陣子的。”
小丫頭滿口的討好之意,蘇荷只垂著眼睛靜默的坐著,聽她說完也只抬頭看了一眼,小丫頭沒從她臉上看到喜悅的神情,有些訕訕然,便也閉口不言。
帕子擦溼了又幹了來來回回好幾次,才聽得外面的車伕道:“姑娘,四紅樓到了。”
兩個小丫頭下去,又回身扶著蘇荷下車,蘇荷下了馬車不禁回身看了幾眼,幾百年間這四九城她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回,只是那個時候看見的跟現在完全不同,那時候的四九城似乎只有無窮無盡的聲音,她摸不到觸不到也嗅不到,便是熙熙攘攘,靜默的站在街上的時候她也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孤獨的讓人心碎。
她正打算往裡走,忽聽的一個尚且稚嫩的男童驚詫的聲音:“這兒還有一個額娘!”
她不知覺的停住了腳步回身看去,一個不過九歲的男孩身邊站著一個六歲的男童,那孩子正仰著頭看他,這兩個孩子生的唇紅齒白,穿著打扮又精細考究,當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年長一些的到底看著老成,但依舊掩飾不住眼裡的驚詫。
他在驚詫什麼?
小一些又要往前走,小丫頭在一旁攬著道:“哪家的孩子這般不懂禮數。”
蘇荷攔著小丫頭,看著兩個孩子道:“外邊天熱,兩位少爺還是早些家去正經。”
小一點的仔細看了一小會,很是誠懇的道:“姐姐與我額娘長的像。”
蘇荷抿嘴笑了笑:“小少爺謬讚了。”
年長一些歉然的抱拳道:“家弟年幼,
若有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蘇荷點了點頭:“無妨的。”
一直看著蘇荷進了四紅樓,鄂容安轉頭吩咐一旁的小廝:“你去打聽,看看哪一家的姑娘。”
小廝一臉我懂少爺的心思的神情,利索的領了命令。
鄂容安牽了鄂實的手:“你也年紀不小了,還這般莽撞,回去了多寫幾張大字,磨一磨性子。”
鄂實癟了癟嘴:“是。”
鄂容安卻沒有多少心思理會他,思緒早已飄遠了。
兩人回了府,早有人去稟了西林覺羅氏嫡長子鄂爾泰的正室妻子,赫舍哩氏佩靜:“兩位少爺剛剛進了門。”
話音剛落,鄂實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額娘,額娘!”
這兩個孩子自小都是隨著鄂爾泰和赫舍哩氏在外任上長大的,如今剛進了京城便迫不及待的出門看看京城的情形,鄂實的性子一貫急躁。
赫舍哩氏笑著站了起來,走至門口候著,只見著二兒子已經跑了進來,一臉興奮:“額娘,額娘,兒子給額娘說個事!”
大丫頭翠環捧了茶水出來,抿嘴笑道:“大爺和二爺先潤潤嗓子在說不遲。”
赫舍哩憐愛的給鄂實擦了汗水:“如何是這般急躁,慢些而,喝些茶水在說。”
鄂實竟是絲毫等不得的樣子:“額娘,兒子今兒在街上見著了另外一個額娘。”
赫舍哩好笑的道:“可是又在說胡話,你哪裡還有別的額娘?你就額娘這麼一個額娘,在你眼前見著了。”
鄂實見著赫舍哩氏不信又去拉鄂容安:“大哥,你說我說的可是不對?大哥也見著了,那姑娘看著跟額娘完全是一個樣子,只是,”他看著赫舍哩氏嘻嘻的笑了笑:“只是,看著比額娘還要漂亮的。”
赫舍哩本想輕拍他一下的,臨到頭卻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然呆在了原地,她瞪大了眼睛去看大兒子,見著兒子朝著她微微頷首,她一時激盪,眼裡竟流下了淚。
蘇荷拿了胭脂進了後院,要進敏蘭的屋子,如意站在門口擋著:“你先站在那裡等會,我進去通報一聲在說。”
日頭還是明晃晃的毒辣,便是站在屋簷下都熱氣逼人,如意仰著下巴示意蘇荷站在院子當中,蘇荷回頭看了看,站在了一簇木槿花下,花是粉色的也不見一絲嬌豔,
只是蔫頭蔫腦的垂著,蘇荷看著有些心疼,想著一會無事了澆些水。
她安靜的站著彷彿在這炎熱的季節之外,即便臉上的汗珠在不斷滾落,她也是超然的,對,就是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