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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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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殊蘭,想在她臉上看出緊張,但殊蘭低垂著眼眸,緩緩而行,不疾不徐,什麼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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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風捲著花香將一些不知名的蟲兒蝶兒也捲進了來聽軒;後院採買上的大管事馬世俊家的臉上冷汗連連,一隻不知名小蟲子兒不知道是嗅著什麼味道飛了過來;落在她的側臉上,她心裡又驚又怕臉上癢卻絲毫都不敢動。

上首坐著的女子眉攢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不識人見煙火的仙子一般,一開口從廚房一直說到採買,說一句下面的人就出一層汗;她笑語嫣然,聲音柔和一點都不大,卻錘子一樣敲在眾人心上。

“京城數的上名字的糧鋪一共有十七家;光正陽門裡的棋盤街上就有五家,老魏家的和老韓家的湊巧的開了個對門,老魏家的管事姓劉年紀大一些,但是個買賣上的實誠人,童叟不欺,老韓家的管事年輕一些,做事有魄力但有時候難免也會獅子大張口,原本七紋一斤的大米他能買到十紋,指不定看碟子下菜還會要的更多崇文門十全菜鋪子裡的菜都是自己莊子上現有的,比旁人家的新鮮白菜一斤一紋,蔥一斤兩紋雞蛋若是安定門裡的那一帶的菜市上去買,一錢銀子能買六十個,比別人家的多上十個左右”

這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話,連敲帶打嚇的站著的管事門面無人色。

殊蘭唇邊含著笑著看著馬世俊家的:“你說,我還要不要說?”

馬世俊家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哪裡還敢在說下去,採買上的銀子是怎麼來的?就是賤買貴報,若再賬上看一錢銀子最多有二十個雞蛋,她誠惶誠恐的道:“奴才惶恐,西側福晉知道的奴婢竟然不知道,以後定當注意。”

她到聰明,沒有胡亂狡辯。

花廳裡二十幾個管事媳婦鴉雀無聲,殊蘭對後院裡的事情樣樣清楚,說到誰身上誰就冒冷汗,只覺得自己往日裡的勾當全都被這位側福晉看的清楚,脫光了衣服一樣站在大庭廣眾之下,又羞愧又害怕,只以為這個突然管家的西側福晉要拿她們這些管事開刀立威風,幾乎是人人自危。

殊蘭笑了笑,撫了撫衣裳上並不存在的褶子:“你起來,不知者不怪罪,福晉身子不好我不過是代管,大家只要本分勤懇的做事,難道我還要特意去尋誰的錯處?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這些府裡待了這麼多年的人心裡應該清楚,只要做的好,只會有賞賜,只是誰要特意找事,我卻少不得要讓她知道知道,做人都是有底線的,要不痛快大家都別痛快。”

殊蘭幾句話讓屋裡眾人懸著的心又落了下去,側福晉說的明白,只是代管,只要不生事她別的不計較,這一群人最怕的就是殊蘭發了狠,咬住有些事情不放,非要將她們折騰下去,如今乍然一聽這樣的話,心裡竟都生出了感激。

一旁站著的李嬤嬤臉早已經黑的鍋底一般,真真是小瞧了這個嬌滴滴的側福晉,竟然連北京城裡那個衚衕裡蠟燭做的好都說的清清楚楚的,她這個幫著福晉管了這麼久家的老嬤嬤都鮮有這樣的本事,上下嘴皮子一動一屋子的老油條全都震懾住了,就是李嬤嬤也覺得滲得慌。

殊蘭笑吟吟的起了身又帶了幾分慵懶和隨意:“不過是跟幾位管事隨便說說話,你們以前怎麼做事如今還怎麼做。”又對李嬤嬤道:“福晉既然要嬤嬤來理事,就少不得要麻煩嬤嬤。”她轉身吩咐憐年和吉文:“你們跟著李嬤嬤學著點,都按著以往的定例走,若實在有些事情不知道怎麼決斷在來找我。”

竟是完全做了甩手掌櫃的樣子,管事們的心真正的放了下去,憐年和吉文應了是,李嬤嬤笑的有些勉強:“側福晉不再這裡怕是有些”

殊蘭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這都是些經年的老手,有些事情怕是比我做的還好,就是嬤嬤也比我有經驗,我坐在這裡到成了擺設一般,到不如不在這裡丟臉,你只按著往常的樣子做事就行。”

李嬤嬤的麵皮抽了抽,勉強應了一聲,本想打個殊蘭措手不及,卻讓殊蘭給她們來了個出乎意料,原本想著殊蘭要立威自然會有人要鬧出來,她只煽風點火,讓事情鬧大,殊蘭失些體面,下頭的管事肯定越發不服,管事們都是些恨不得將主子拿捏在手裡的人精,怎麼會錯失揉搓主子的機會,只怕殊蘭管不了幾天就會灰頭土臉的黯然退場,卻沒想殊蘭一張口就讓所有的人失了鎮定,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在不敢有人小瞧她一分。

管事們恭敬的行禮恭送殊蘭,在看向那個弱柳扶風的背影時,眼裡就多了敬畏。

額爾瑾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