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慢慢啟眸,心頭滿是無限的惆悵失落:原來只是南柯一夢,原來他並沒有如此近親伊人。
恍惚中感應到一絲怒意,姬伐月這才發現楊柳風正靜靜地看著自己,他連忙坐起身來,微窘垂首,竟不覺有些臉紅起來——昨晚,在這船上過的第一夜,他居然失眠了,獨自輾轉了良久,無比想念那曾夜夜起伏在身畔的安穩氣息。
她睡了麼?
她會孤獨麼?
她會想我麼?
滿腦子都是這樣亂七八糟的問題,直到將近四更,非但睡意全無,反而越來越煩亂,終於忍不住悄悄溜出自己的船艙跑到楊柳風的房間。
熟睡中的素淡容顏奇異地寧和了他的心緒,就那麼默默凝睇,想著從初見到眼下的點點滴滴,不知何時便墮入了夢鄉。
沉默,姬伐月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慌亂得那麼反常,只是努力地斟酌著措辭:要怎麼解釋才能平息她心頭的怒意?
可是,自己明明就趴在她榻邊,事實俱在,如何巧言令色都無可掩蓋。
無措了半晌,姬伐月才輕輕地道:“想你了”從來都以擅御人心自詡,在她的面前卻偏偏沒有了自信,那許多熟稔動聽的情話,到了唇畔卻又盡化無聲。
她會生氣嗎?
她會討厭我嗎?
她會想要離開嗎?
彷彿只是片刻,卻又似等待了許久,溫溫語聲終於輕輕響起道:“教主請便吧。”
薄怒消散,只餘一絲淡淡的憐惜。
不生氣了?
如此疏漠的逐客之辭,姬伐月竟沒有著惱,反倒如釋重負地開顏道:“時辰還早,你再睡會,我不打擾了。”言罷,已是翩然掠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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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山一行人來到華縣渡口的時候已然入夜。
錦蛇幫的大船就泊靠於岸邊。
通稟之下,聶山獨自登船而去,劉珩也藉助夜色的掩護潛蹤匿形悄然跟隨。
想不到錦蛇幫的防守竟然是外鬆內緊!船上看不到幾個巡夜的人,但碩大的正艙之中卻是照如白晝,明守暗衛層層密密。
“你怎麼會中七星錦蛇毒的?”莫高語聲陰沉地問道。
聶山不敢有所隱瞞,膝地而述,將被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