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輕柔抹淨碑上的泥土,心底深處那慈愛的音容濡溼了眼眶
從那時起,姬伐月在睡夢中常常會回到那長草萋萋的荒墳,對於死亡也就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懼。
閃閃淚光如同暗夜明珠,傷思中,他情不自禁地俯身探指想要擷取這至珍至貴之寶,卻不意,在觸及的同時驚動了睡夢中的人兒,羽睫微動妙眸欲啟,慌得他心頭狂跳,不及細想便連忙飛身逃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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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緣殿,寂靜依舊,白夜悵然佇立,痴望著緊閉的殿門——日夜兼程地趕回莫荊,在山下梳洗調整了一晚,才精心妝扮回到總壇,原以為他就算嘴上不說,但心中必已牽念萬分。
可是,他卻竟然還沒有回來!
失望,失落,失意。
這些日子,反換了她心心念念地擔憂掛念。
算時間,他本該先她許久回來,究竟是什麼牽絆了他的腳步?
是傳聞中那個新收的聖女麼?
白夜的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白護法,有人進犯聖女宮,藍護法與其周旋纏鬥,但至今未能拿下。”
教徒的疾聲稟報將白夜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現實,她這才發現寂靜了數十年的禦敵警鐘不知何時已經響徹午後的晴空——竟然有外敵來犯!而且是藍幽也收拾不了的高手?——白夜提氣飛身向聖女宮而去。
兩道人影在屋頂疾馳飛掠,藍幽的月牙手刀鋒銳森森出沒奇詭,以快打快已不下三百招,對方一支竹簫化作千杆紫影連消帶引居然漸佔上風,若非他急於脫身並不戀戰,只怕藍幽早就敗勢如山。
“是他!”白夜目觸執簫人不覺詫異出聲——居然是劉珩!
“住手。”她隨即揚聲高呼道。
奈何,二人相鬥正酣,並未聽到白夜的呼聲,一追一避轉瞬間已是向山林深處飛馳而去。
白夜頓足騰身急追而去。
下面的教眾輕功不濟,自然是被遠遠地甩在後面。
白夜的輕功不在姬伐月之下,況且劉珩與藍幽是在纏鬥之中,因此,不多遠便被追到了。
“住手!”她高聲嬌叱。
“白姑娘?”劉珩訝然喚道,虛點一招收簫罷手。
藍幽亦停刀,意外地看向白夜。
“你擅闖靈教總壇所為何事?”她冷著臉寒聲問道。
劉珩拱手道:“在下為救拙荊而來,唐突之處還請白姑娘見諒。”
這下輪到白夜詫異了:“你妻子在靈教?”
“正是。”
白夜詢問地看向藍幽。
藍幽搖頭道:“最近並無生人進入總壇。”
白夜蹙眉,正待開言,忽聽山腰間三聲響箭破空而起。
“教主回來了!”藍幽面露喜色。
劉珩聞聽此言回身欲走。
“你去哪裡?”白夜揚聲高問。
“在下要找的人正是為貴教教主所挾。”劉珩語聲微微僵冷。
“站住!”白夜見他又欲提步,忙飛身攔到前面道:“你不能去!”——擅闖總壇乃是死罪,如果落在姬伐月手中,他必定難得善終——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不希望看見他死。
劉珩卻並不領情,哂然抬眉道:“如果在下一定要去呢?”
白夜尚未作答,又有三支響箭自山腰咻然破空,她臉色一變,偏首對藍幽道:“你快下去迎一下,他若問起,就說我隨後便到。”
藍幽未語,劉珩卻已騰身向山下掠去。
“站住!”白夜頓足高喝,藍幽亦提氣欲追。
劉珩哪裡肯聽?只管盡力向山腰的方向疾馳,卻突覺丹田驟然湧出一股巨大的寒氣,瞬間便四肢冰冷如墜冰窟,他僵硬地自半空中掉落在地,毫無掙扎反抗之力。
藍幽停身止步訝異地回望紅唇微微翕動的白夜惑然不解。
“還不快走?”白夜停止唸咒蹙眉道。
“哦”藍幽略一遲疑,轉身欲待向林外而去。
“慢著!”白夜忽然叫住他,接著道:“這人我來處置,不許向教主提起此事,下面的人你也都吩咐清楚。”
藍幽輕輕嘆了口氣道:“剛才看見他的人太多了,只怕未必瞞得過教主。”
“我不管,若走漏風聲我唯你是問。”白夜語聲更冷。
山腰上又是三聲箭響,顯然教主已經啟程。
藍幽略顯無奈地道:“我盡力而為,你也不要耽擱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