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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不抬眸,不停手,不答話,楊柳風依舊垂眸於針鑿,彷彿眼前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彷彿她剛才也不過是在悠悠自語罷了。

琥珀色的瞳人中怒焰一灼: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無視於他的存在,男人也罷,女人也罷,他永遠都該是倍受矚目的那一個,如此的冷淡與漠視,早已超出他所能容忍的極限。

輕哼一聲,出手如電,系在裙畔的素淡香囊已被姬伐月拽斷絲絛握在手中:一面是和合二仙,一面是旖旎雙燕繾綣柳絲。他早就看出這個香囊雖然顏色素淡,然所用的面料卻是十分昂貴的錦緞,與她的粗布衣裙極不相稱,此刻拿在手中,才發現香囊中空無一物並未填入香料,而且邊緣已是微有破損,像她這樣縝密精緻的女人,自然不會隨意帶著一個與自身穿著格格不入的飾物,除非

“定情信物?”姬伐月略有些戲謔地低笑道。

楊柳風終於停下手中針線,緩緩抬起螓首:紅衣若酒,長髮如漆,一根酒色的抹額慵懶地映襯著他白皙的面板,深邃的雙眸中熠熠著琥珀色的瞳,在纖長濃密的睫毛下閃爍著一種淡淡的與生俱來的憂鬱和寂寞,完美到無可挑剔,卻又絲毫不缺乏陽剛之氣,這樣的男人似乎永遠都應該是女人夢中的神祗,可以令任何一顆芳心怦然醉倒在懷。

然而她抬望的水眸中卻依舊是平和無波,姬伐月知道她在看著他,卻只是看著而已,沒有任何一絲異樣的光芒掠過那樣溫淡的眸底,驚##豔、羨慕、羞澀、嫉妒、動心無論男女,看見他的第一眼總難免會有許多不同的情緒悄然閃過,他早就習慣了,甚至更樂於玩味這樣的瞬間,可是,眼前的人卻帶給他一種不期的挫折感——春水之內非但沒有任何波瀾,反而還不如她剛才望著手中的童衣那樣恬暖熱切。

楊柳風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言語。

“原來讓佳人眷顧一眼也並不是很難。”姬伐月忽然輕笑著說——雖然她什麼都不說,但他已經可以斷定這個香囊對她絕對有著非凡的意義。

楊柳風依舊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卻並不開口要他歸還。

姬伐月淺笑著回視那雙沒有流露任何情緒的水眸,忽然升起捉狹的念頭:他偏要看看這個女人能沉得住氣多久?刻意地在手中反覆把玩,口中猶自調笑著道:“柳燕難道你叫柳燕?”自顧搖了搖頭道:“不對,應該是他姓柳,而你名字裡有個燕字。”說著又將目光投向疏漠地看著他的伊人,勾唇道:“怎麼?看來你一點也不在乎這個香囊。”

楊柳風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啟唇道:“閣下請便吧。”聲音仍然是溫婉平寧。

琥珀色的瞳人中怒意一現,姬伐月哂笑道:“既然你不喜歡它,那我就替你代勞扔掉算了,不過扔到哪裡好呢?”擺弄了兩下,他邪邪地一笑道:“對了,村後有條臭水溝,那個地方正好。”話音未落,已是輕輕地笑出聲來,充滿磁性的迷人笑聲中,紅影翩然掠出後窗,下一刻,窗戶已被黑暗中的人揮袖掩上。

直到笑聲杳然,楊柳風才輕吁了一口氣,略有些無措地垂眸看向裙畔空空的絲絛,抬首瞥了一眼桌上的半盞殘茶,仍舊拿起那件已經縫得差不多的小衣服,拈針而紉,卻是不過兩針竟扎到了手指,低低一嘆,將沁著血珠的玉指放至唇畔輕吮,一雙春水卻又不覺悵然凝視著那根淺淡的絲絛

第44章 第十五章 寂寞樊籠徒悵悔(上)

清晨,朝陽將寧靜的小山村鍍上一層瑰麗的金紅,姬伐月懶散地倚坐在高高的樹頂,自絢爛的丹暉中慵然啟眸,晨風輕輕拂來,酒紅的衣衫在繁盛的枝葉間搖曳。

他忽然有些失笑:什麼時候竟然如此虧待過自己?不過是為了驗證她是否真的在意這隻香囊,居然就在這樹梢上守了一夜?

姬伐月探手將懷中揣著的素淡香囊送到眼前:柳絲纏綿中,一對燕兒繾綣雙飛,身姿旖旎柔情萬種,繡工細緻精美,一看便知這縫製者的一片深意,回想起昨夜那個低眉淺笑的人兒,心頭忽然湧起一種無可言喻的異樣感覺,正欲分辨,卻被一陣細碎的腳步驚醒了神思。

晨露微潤的小徑之上,姍姍遠來的素淡身影映入眼簾:是她!

看著那個漸漸靠近的微微臃腫的人兒,姬伐月不覺一勾唇角:她果然還是在意的,明知道希望不大,卻還是要過來碰碰運氣,對於如此謹言慎行的人來說,這個香囊的意義一定非同小可。

她小心地靠近水溝,探身細細張望著,良久,終於還是微餒地輕嘆一聲,縮回身子,卻又似不甘心地提裙繞著小溝檢視了一圈。

姬伐月只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