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無恙地俯臥在堅實的臂彎。
“如磬叔真厲害!”馮寶兒在一旁拍著小手歡叫著——剛才,馮春芽失去重心跌落的那一瞬間,劉珩放下小寶飛身而至伸臂接住,雖於學武之人並非什麼難事,但在一個孩童的眼中自然已是神奇無比了。
馮寶兒的歡呼聲將馮春芽自愣怔中驚醒,不覺雙頰飛火:她的前胸正緊緊貼在他的左臂上,那樣健碩的肌肉隔著兩層淺薄的秋衣仍舊將灼人的溫度透過來,甚至,還有小半個手掌熨貼在綿軟之側,她雖是鄉野人家的女兒,卻亦知如此情狀過於曖昧不妥,正嬌羞無措間,已被劉珩輕輕放落在地。
“沒事吧?”
他關切的低問中卻沒有絲毫波瀾。
馮春芽抬首正對上劉珩清澈的雙眸,那樣的目光寧和純淨,不帶有絲毫的男女之私。
“沒沒事。”馮春芽囁嚅著垂下頭,雙手用力地絞著衣角,腦海中不知為何就忽然浮現出楊柳風溫淡和煦的笑靨——只有那般神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這樣翩若神祗的男人吧?就好象驕陽皓月相得益彰,而自己,不過如陌邊草芥,始終都是痴心妄想罷了。
未知是不是碰疼的,馮春芽只覺得胸口很痛,垂著頭低聲道:“如磬叔,我先回去了。”說著,也不待他回應,徑自提步跑了開去。
馮寶兒見她跑了,急得連忙去追道:“姐,姐,等等我!”跟了兩步,他又忙迴轉身來,將手中盛棗子的小筐往劉珩手裡一塞,才再次高呼而去。
劉珩怔然地望著手中的小筐,微微蹙起眉頭:他不能忽視剛才綿軟入懷的那一刻,自己身體所起反應——馮春芽的身子豐潤結實充滿了活力,與楊柳風的柔軟嬌弱截然不同,可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看上這個妮子,即使她那點小心思從未能逃過他的眼睛,但渾圓熨貼上臂膀所導致的身體失控,卻擾亂了他的心神。
輕嘆一聲,劉珩提起剛才丟在一旁的米粉袋子,緩步向家走去:他知道那不過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的反應,何況,為了楊柳風的身孕他也確實一直隱忍著自己的慾望,可卻依舊無法容忍剛才的那一瞬。
若是往昔他或許會覺得這樣的想法很好笑:以前在江南,他雖屬意於楊柳風,卻也從未停止過風月場上的獵豔包寵——心已經給了她,至於身,男人似乎並無什麼貞操好守。
只是,今日,莫名的愧疚之感始終縈繞不去。
糾結間,已是來到自家的柴扉之前。
秋陽微斜,小院寂寂,想起屋中那個身子日見疲憊沉重的人兒,劉珩竟驟然失去了邁步的勇氣:她為了誕育他的子嗣而日日承受著如此辛苦的歷程,而他卻可以嗎?就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無意”便權作對自己的交代?這算不算是背叛?
正凝思中,堂屋的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楊柳風拖著慵懶的身子垂首提裙邁出門檻。
劉珩忙收攏紛亂的思緒走入院中道:“該多睡一會,怎麼又起來了?”——隨著胎兒日益成長,楊柳風的精神一日比一日睏乏,但只要他在家,她總是強打著精神陪他說話。
“睡多了怪悶的,所以出來走走。”楊柳風淺笑吟吟格外柔美動人,羽睫一閃,轉眸道:“拿了件衣服出去,怎麼倒背了那麼多東西回來?”
劉珩邊走向堂屋內邊道:“你那衣服,瑞娃直說喜歡,穿上死活就不肯脫下來了。這一袋是五嬸自家磨的米粉,說是兩種不同的米合在一起磨的,做花糕是最好不過,”說著,已進了屋,把袋子和小筐放到桌子上道:“這一筐棗子是寶兒摘了給你的,路上碰見,就讓我帶回來了。”
楊柳風隔著袋子摸了摸,笑道:“風兒好多年沒做過花糕了,可不知道還做得好不?”
劉珩憐愛地自後環住楊柳風的身子,湊在她耳畔道:“有什麼是風兒不會的?”
溫熱的氣息撩過玉頸,她微赧地偏過首去捧起裝著棗子的小筐道:“珩又取笑風兒。”說著,便要掙扎著走開。
“去哪?”劉珩擁過伊人不許她脫身道:“有什麼事叫我做就是了。”——佟大娘一直念著大夫說楊柳風身子弱、胎像不穩,因此什麼活都攔著不許她做,倒是教會了劉珩很多家務。
劉珩本是自小被人伺候慣了的,故而並不很懂照顧人,剛來的那幾天,有一回,佟大娘看見楊柳風在院中井邊提水,劉珩卻坐在桌旁飲茶,立時火冒三丈地衝進門裡劈頭蓋臉地一陣數落,他這才知道有孕之人的諸多避忌,既心疼楊柳風事事隱忍要強,又自覺未能照顧妥當,因此,雖是吃癟卻並不惱怒。佟大娘也不過心直口快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