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回蕩在雪夜之中。
蕙蘭看呆了,她完全不會想到沈鋒能狠心到如此地步。
“不要!爺!不!”
拖著沉重的身體,她爬到了沈鋒的腳邊。
扯著他的褲腿,蕙蘭哭喊著讓他放開鶯兒。
“爺!你不能這麼做!那是你的骨血啊!爺!”
一聲又一聲淒厲的哭聲顫抖了所有在場人的心。
但是沈鋒除外。
他沒有停止。
鐵鉗般的手死死的卡在鶯兒的嘴邊,強迫她開口喝藥。
“格格救我”
鶯兒本能用手推搡著藥碗,可她的反抗是那麼的徒勞。
大半的湯藥還是滑入了她的喉嚨。
“爺!求求你放過鶯兒吧!你這樣,她會死的!爺!”
蕙蘭絕望的看著沈鋒。
眼前的男人為何如此的陌生。
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為國一腔熱血,為情忠貞不移的沈鋒嗎?
是什麼讓他變得這般的冷血?
是他本性使然?
還是自己
想到這裡蕙蘭沉默了。
她知道今日的苦果就是她當日埋下的惡因所致。
作孽的人是她,
是她害了沈鋒,
是她害了鶯兒,
是她‘殺死了’那個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深感罪惡的蕙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冒著寒氣的去子湯,一點一點的被鶯兒吞下。
“好痛好痛救命啊!”
鶯兒喝下去子湯沒到半盞茶的功夫,就腹痛難止。
整個人抱著肚子不停的地上打著滾,模樣十分可憐。
“爺!鶯兒已經不行了!你行行好,讓大夫過來看下吧!”
蕙蘭心知孩子是保不住了,如今只能希望鶯兒沒事。
沈鋒沉著臉,看了好半天。
感覺鶯兒並不是裝出來的之後,他才差人叫來了大夫。
“格格!救我!”
鶯兒痛的緊縮著身子,神智不清的叫著蕙蘭。
“鶯兒,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滿臉鮮血的蕙蘭無助的抱著鶯兒,眼淚和著鮮血大滴大滴的滴落在鶯兒的臉上,彷彿血淚一般,讓人看了好不痛心。
“格格,鶯兒姑娘腹中的孩子沒了”
大夫的一句話,讓蕙蘭如同身在冰窖中,整個心都寒了。
“不!”
一聲悲鳴之後,失血過多的蕙蘭倒在了雪地中。
這是你自找的!
沈鋒一言不發的看著暈死在雪地中的蕙蘭,
此刻側院中安靜的出奇,
能聽見的只有呼嘯而過的北風,以及那唰唰的落雪。
沉默!
一陣長長的沉默過後,
沈鋒腳步遲疑的走向蕙蘭,彎下身子,他小心翼翼的將地上這個身輕若鴻毛,意志卻被泰山還要頑固的女人抱了起來。
在被沈鋒擁進懷裡的瞬間,蕙蘭忽然張開了眼睛。
混沌不清的眼眸之中是滿滿的愧疚。
“我恨你”
沈鋒湊到蕙蘭的耳邊低語著。
“我知道”
蕙蘭無力的點了點頭,意識隨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一夜,雪下的格外的猛烈。
紛飛的大雪就將地上的血跡淹沒了,彷彿一切都未成發生過。
“鶯兒姑娘,來,喝點參湯!你現在身子虛,要好好補補才行!”
七日之後,身子還未痊癒的蕙蘭頭上裹著紗布,臉色蒼白的給鶯兒喂著飯。
自打那日被沈鋒強行墮胎後,鶯兒整整昏迷了三日。
好不容易甦醒過來,卻變成了這般模樣,既不理人,也不說話。
全然沒了往日的生氣,就跟那活死人沒有兩樣。
唯有在蕙蘭在的時候,她才會稍微有些反應。
“格格那個人是惡魔!”
“格格那個人是沒有心的惡魔!”
“格格你快逃!別理我了!你快逃!”
“格格格格啊啊!”
鶯兒吃著吃著,忽然抓著蕙蘭的手,不停的尖叫。
“鶯兒姑娘,別怕!別怕!沒事!沒事的!我在這裡!”
蕙蘭趕忙放下湯碗,用兩手緊緊的握著鶯兒的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