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侍者,給了鈔票,對他說:“把這個交給歌手,再替我送一束她喜歡的花。”
老黃看見了:“家明你真是秉性不改。”
男人淡淡的笑:“你沒聽這首歌唱的?快意人生,快意人生。”
他的手指修長,裝著紅酒的高腳杯在掌中輕輕轉動,側頭看著美麗的歌手,她收到他鮮花和紙條,向他笑,點點頭,他向女人舉起酒杯。
接下來的舞蹈,歌手成為程家明的舞伴,兩個人舞姿翩翩,他跳得還真是不錯。
如何剋制,我也管不住自己,仔細的看他。
這人的面目,與家陽是何等的相像。
高高的額頭,挺直的鼻樑,飛薄的唇,白得透明的膚色。
只是,另一個人,不會這樣,那麼放肆的說話,浪蕩的笑,瀟灑的舞蹈,眼裡沒有別人,只有自己的快意人生。
老黃喝得差不多了,跟我絮絮的嘮叨:“喬菲,大哥明天回上海了,以後再來看你,你也是啊,去的話,千萬找我。
你這個小妹兒真挺好的,你夠爽快。
“
“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男孩子?”
“嗯,對,沒錯,你像個小哥們兒。”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覺得的,我嘆口氣。
一曲終了,程家明吻了歌手的手,走過來,看看我,看看老黃。
“我送你們回去吧。”
“回去?”老黃說,站起來,人都晃悠了,“再去別處玩兒啊。”
“你有精神,姑娘還要休息。”程家明拍拍他的肩,“走吧,走吧,老黃。咱們回去。”
我跟程家明把黃維德送回他的賓館,從他的房間裡出來的之前,他拿了藥給老黃吃。
我們一起坐電梯,下樓。
高階酒店的電梯間裡,四壁都是明晃晃的黃銅,鏡子一樣,卻有著柔和奢侈的光。
我看著自己,程家明看著他自己。
然後我們互相看看。
“喬菲,你多大了?”
“哎!”我看著他,“有問這事兒的嗎?”
“我前年29。”
“那我也不告訴你。”
“有點奇怪。”
“什麼?”
“怎麼總覺得你像我念初中時候的團支部書記。”他像是跟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心裡說,大叔,你念初中的時候,我幼兒園還沒畢業呢。
“你這麼老了,怎麼還記得初中時候的同學?”我一字一頓地說,將“老”字咬得很重。
他還沒被人這樣說過吧,看我的表情像吃了個蒼蠅。
“實在是,你勾起我對她的回憶”
“為,什,麼?未,請,教”我等著他,看此人說得出什麼。
“什麼事兒都管,經典事兒媽。”
我一聽,還要反駁,卻覺得這話真挺可笑,就不爭氣的一下樂了:“我頭一回聽說,‘經典事兒媽’,哈哈哈哈小詞兒,挺犀利啊。”
電梯到了,我們出來。
我們走出酒店,程家明說:“上我的車,你家在哪兒?”
我站住:“不用了,謝謝你。還有地鐵呢,我打地鐵回去。”
“還是年紀小啊,這麼就生氣了。至於嗎?來,我送你吧。”
“真不用。謝謝你,程醫生。
老黃不在,我不坐陌生人的車。“我說。
程家明站在自己的車子旁,臉上是一抹很耐人尋味的微笑。
“我也不是見面熟,不過,咱們算是陌生人嗎?喬菲。”
我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了。
這話裡有話啊。
我看著他。
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他對我說對不起,開啟電話:“什麼?
什麼時候?
現在呢?
好,我馬上就到。“
他對我說:“還真對不住你了,有點事兒,我得馬上走。”
我點點頭,感覺像是有什麼嚴重的事情發生:“好,快去。”
他上了車,又對我說:“真對不起,不能送你,是我家裡有事兒。”
我坐在地鐵上,想著程家明對我說的這句話,他說,語氣頗重,他家裡有事兒。
我的胃有點兒疼,我用手按了按,真是的,剛才也沒吃什麼啊,可是疼痛逐漸加劇,我最後在座位上縮成了一小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