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紅的眼睛,喑啞著聲線道,“這麼快?”
“已經不快了。”秦羽輕笑,說著率先下了馬車。
秦歌也起身跟著跳了下去,刺眼的陽光照的眼睛微微有些不適,不過很快就適應了。
她看著前方莊嚴肅穆的硃紅大門,和停在兩邊的一輛輛華貴馬車,還有那些嬌俏豔麗各有千秋的女子,心底隱隱升起一股如夢如幻的感覺。
說實話,她穿到這裡這麼多天,其實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夢中一樣,總覺得等她在一睜眼,她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秦家雖然也充滿了勾心鬥角,陰暗重重,但是那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地方,是她閉上眼都能描繪出的熟悉景色,不像這裡,處處透漏著陌生,讓她總產生一種她是旁觀者的態度。
直到這一刻,她看著那硃紅的大門,她總算明白過來,她不是旁觀者,而是真的成了局中人,她是真真切切的來到了這裡,也許再也回不去那片她熟悉的土地了。
“大姐姐,我們進去吧。”秦羽的聲音再次響起,拉回了她錯開的思緒。
她點點頭,眸底的迷霧一層一層散開,露出原本的清明。
她跟著秦羽越過那硃紅的大門,踩在青磚小路上,周圍66續續過著低聲淺笑談笑風生的女子,她們或三人一行,或五人一行,只多不少。
秦媚兒和秦雪早就不見了身影,大概是隨著各自的手帕交同行了吧。
她抬眸又看了眼前方正與幾個妙齡女子低聲細語談論著什麼的秦羽,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惹得她低聲淺笑。
然後她就看到她們拉著她漸行漸遠的離開了。
秦歌無奈一笑,這是準備不管她了是吧?
她百無聊賴的走著,欣賞著周圍的建築,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
前方不遠處一座座端莊雄偉的宮殿,給人一種肅穆莊重的感覺,幾十根硃紅色粗壯的圓柱拔地而起,上面雕刻著龍飛鳳舞的圖案,栩栩如生,似乎要一飛沖天。
長廊上,不時有身著宮裝的宮婢聘聘嫋嫋的走過,各個人比花嬌,目不斜視,或手執羽扇,或端著托盤,給這肅穆的宮殿增添一抹色彩。
她走到一座水拱橋上,微風徐徐吹過,掀起她衣裙的衣角,只見她嘴角微抽,暗罵一聲,次奧,竟然迷路了?
不知什麼時候來來去去的人,竟然變得只有她一個了?
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抬腳繼續往前走,反正都已經迷路了,再去宮宴怕是也晚了,到時候免不了一場風波,不如自己隨便逛逛,也算是皇宮一日遊了。
她越往前走越覺得心驚,諾大的地方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著前方沒有名字的月洞門。
她蹙了蹙眉,抬腳邁了進去。
一陣淡淡的花香瞬間撲鼻而來,她驚訝的瞪大眼看著眼前的情景,大片大片的木槿花一簇連著一簇,微風一吹,捲起一朵朵花瓣,時而駐足枝頭,時而在空中舞起一個漩渦,時而在地面上輕輕翻騰。
“好美的地方。”秦歌輕嘆,舉步向裡面走去,繡鞋踩在地面上,濺起朵朵花瓣,與她湖藍色的衣襬相映相輝。
她沒走幾步就看到前方駐足著一道身影,那人負手而立,身著一襲月牙白蘇錦水紋銀絲鍛袍,一頭如墨如綢的秀髮披在肩後,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身渾然天成的優雅尊貴氣質,僅一個背影,就讓周圍的花瓣失了色彩。
“誰?”那幽遠如山澗迷霧重重的聲音,帶著三分冰涼,七分迷離,悄然降至。
“啊?”秦歌一驚,腳步不自覺的踉蹌一步,卻不小心踩到半截枯樹枝,身子頓時不受控制的向前衝去。
就在這時男子忽然轉身,電光火石間兩具身體相撞,雙雙倒地。
秦歌摔得眼冒金星,額頭砸向了一個尖銳的物體,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在目視到身下那人的容顏時,只覺得心臟驀地一緊。
震驚中,她看到一片如雪般幾乎透明的膚色,隱隱還散發出淡淡的光暈,秀雅修長的眉輕輕的揚起,一雙細長的眸子半瞌著,眼角下一顆妖異的血色硃砂痣泛著魅惑的光澤,如孔雀翎般長長的睫羽在眼瞼下打下一片陰影。
如玉雕般的鼻子,比尋常人要高挺,兩片殷紅的薄唇輕輕抿著,如仙似妖。
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卻在他身上恰到好處的融合,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好像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會自行慚愧,望塵莫及,卑微如塵埃。
秦歌驀然想起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