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芸見狀,便把李公公拉到一邊,臉上也多了些討好的笑容,悄悄的問道:“公公,你也知,棋芸打小就沒了爹孃,全是長在太妃膝下,看這情勢,多半是有什麼大事,公公也給我透個氣,我也好給太妃和皇帝伯伯分擔點啊!”棋芸語言透著著悲切,說得十分誠懇,讓人絲毫不疑。
這李公公在這宮裡摸爬滾打幾十年,也有些動容,心下也有些憐憫,看著棋芸,嘆了聲氣:“是北國特使要來了,據說是來求取一位公主到北國給太子做太子妃的,太妃和皇上在宮裡商量怎麼接待這北國特使呢!”雖然李公公沒有說是讓那位公主去和親,但大家都知道皇帝膝下有七位公主,有六位已經嫁人了,另一位是皇帝的老來子,才不到七歲,這和親的人選也只能在宗室女兒裡挑選。
棋芸聽了這話,心裡顫抖了一下:如果在宗室女兒裡挑選,那自己會不會也在這裡面,不會的,太妃那麼疼我,皇帝伯伯也很疼愛我,絕對不會把我嫁到那種地方去的。
北國在邊遠的赤寒地帶,就像被詛咒過的一般,終年都處在極寒裡,北國人生性兇殘、刁野,這北國太子也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一想想要是在這裡過一輩子,不被折磨死就會被噁心死。
棋芸對著李公公牽強的笑了笑,便轉過身去,走了,李公公看著棋芸的背影,嘆息著,搖了搖頭,心道: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不過生在帝王家又有幾個是命好的呢。
棋芸遣了身後的宮女,一個人悄悄的轉到太妃寢殿的後院,在後院有個小門,是專門供太妃寢殿的小廚房送瓜果蔬菜用的,這些送瓜果蔬菜都是比較吵雜的,為了不影響太妃清修,皇帝特地下了命令在這裡開了道小門。
棋芸敲了敲門,一會來了便有人開了門,開門的人棋芸也認識,叫做啞婆,是從前王府的人,因為父母都死於非命,棋芸也沒有哥哥弟弟什麼的來繼承王位,所以王位便被收回,連帶這些宮裡出來的宮女、太監什麼的都被收回了內務府,太妃憐憫她是個啞巴,又是個忠心的,不忍她在皇宮其他地方受苦,便讓他來看門。
啞婆向棋芸比劃了一陣子,棋芸看著,笑道:“啞婆,我很好,你讓我進去,我有些事。”
啞婆給他做了個悄悄的手勢,便放她進去了,棋芸一路走來,竟沒有發現一個宮女或者太監,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才想起這些人都被遣了出去。棋芸來到太妃的寢殿,貼著牆角,只聽見。
太妃:“皇帝,這人選你你再挑挑,棋芸這孩子從小長在我膝下,我是斷斷捨不得啊。”聽著太妃的聲音,有些微怒。
皇帝:“母后,我也知道你捨不得棋芸,可是這和親也不是兒戲,其他的宗室女兒也都不符合要求,這北國這些年越來越強大,朕不得不防,既然是和親,那必須要挑個忠心的,樣貌、心機都好的。這棋芸長在您的膝下,對您也是感恩戴德,再忠心不過了,至於樣貌和心機,也都是好的,母后你可得想清楚啊。是江山重要還是個宗室女兒重要。”皇帝擱下狠話。
“騰”的一聲,裡面傳來重重的響聲。
便聽到太妃十分激動,有些顫抖的說道:“當年哀家看著你害死了益兒,今天你連他的女兒也不放過嗎?”
棋芸聽到這裡,十分震撼,張著嘴,愣是沒有回過神來。
突然“砰”的一聲,裡面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皇帝的聲音透著怒意,大聲道:“您就以為看著自己親弟弟死,我就不難受嗎,要不是他危害到了皇位,我會不縱容他嗎,我愛的人都給了他,他卻還不知足,要不是他勾結外人要謀朝篡位的話,我怎會讓鄭呈賢在路上製造陷阱,推車入了山崖。至於棋芸他從小我哪裡虧待過半分,他享受了皇家的恩惠,就得給皇家做出犧牲,這帝王家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難道您到現在都不知道嗎!”
不一會,裡面傳來了一聲嘆息:“哎,棋芸也是個苦命的,皇帝多給點嫁妝,好好的把她嫁出去吧,只是這孩子終究是要受苦了。”太妃的聲音像是突然變的蒼老了幾分。
皇帝興許是見太妃鬆了口,便道:“她是我親侄女,就算不為了表妹,也要為皇弟多為她打點打點。”
棋芸聽到這裡,再也聽不進去了,雙眼呆滯,迷迷茫茫的不知所措,走著走著竟不自覺的走到了自己寢殿前,看著寢殿的門牌“香雲殿”香雲是他母親的小名,棋芸開始只以為是皇帝伯伯是為了她,才將殿命更改了的,現在才知道,這原來都是假的,最是無情帝王家,棋芸苦笑,她怎麼沒有早點明白,眼裡的淚水傾全留下,腦海裡,皇帝和太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