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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部分

未說出,心存先人之見,終未深信。不過見彩蓉舉止安詳,言談高雅;說到失身妖道一節,悲憤異常,淚珠瑩瑩。雖料她話有虛實,也頗可憐她的身世遭遇。無奈眼見是真,法臺上現縛山民,分明為煉妖法弄來,偏要藉口妖黨,以圖掩飾。心想:“此女人品氣度無一不佳,可惜是個妖婦。看靈奴神情,對方似無他意。也許懾於恩師威名,知我是她老人家門下,有心買好,不敢妄動。估量適才初遇情景,自己未必鬥她得過;況又以客禮相待,十分殷勤,反臉相敵,未免於理不合。再說她口口聲聲說已棄邪歸正,斷不定她的真假。還是放慎重些,明早過山見了恩師一說,自知真相。但可挽救,度惡從善,勝於為善,便求恩師設法助她,使脫苦難;真要大惡不赦,也就說不得,只好稟請恩師來此除她,以免為害人間了。”靈姑主意想定,便不再事盤諸。

按說照此明早一走,便可無事。誰知彩蓉對靈姑過於親近,吃完了茶,又取些食物出來勸用,雙方越談越覺投機。靈姑也由憐惜變為愛好,覺著這樣美質,誤入邪道,實在可惜,於是變了主意。暗想:“此女可信與否,全看法臺所縛是否果如所云,便可斷定。有心問明,又覺初交不便,稍一失措,必起疑心。所說如偽,立成仇敵,豈不求榮反辱?”靈姑因聽彩蓉說每夜必守師言打坐,決計少時乘隙一探。

靈奴慧眼雖能分辨邪正,因彩蓉所習俱是邪法,法臺佈置雖是正教中仙法妙用,主持人偏是左道,靈奴畢竟功候尚淺,只能略感先機,看出彩蓉無甚惡意,人的邪正仍難判定。妖人秦左耳目很靈,靈姑初來,瞥見刀光靈奇,當是彩蓉同道,也頗驚憂。嗣聽二女問答,才知不是,並且來人口氣還不怎麼相信彩蓉真已棄妖歸正,心中暗喜,便想了一條脫身之計。秦左身帶妖氣,又受仙法禁制,靈奴毫未看出,到時未加攔阻,以致惹出事來。

一會,靈姑推說疲倦。彩蓉愛極靈奴,調弄說笑了一陣,也該是做功課的時候,便把靈姑安置床上,自己便在石墩上打坐人定。事前還囑靈姑:“外屋法臺不可走上去,尤其當中那面靈旗和那信符展動不得。姊姊信我更好,否則見了鄭仙師,必能知我底細。

我連日修煉,已到緊要關頭,這一入定,便如睡死一樣,不到時候,決不下來言動。雖然每週只有一天,為時只有刻許,但這樣至少七遍,姊姊要想殺我,只是彈指之勞。我命握在姐姐手裡,如稍見外,怎能這樣做呢?”彩蓉因在深山古洞避居多年,枯寂已久,好容易遇見一個正教門下的姊妹,又是羨慕,又是心喜,直和來了親人一樣。又想借她引進,多一條救助援引的途徑。知道靈姑對己無疑,除卻瀝膽披肝,推誠相與而外,只顧想免去靈姑心中疑忌,未曾想到別的。談投了機,以為經此一說,必已深信。無意間雖把法臺靈旗、信符不可妄動說漏了嘴,但又心存顧忌,惟恐靈姑日後萬一洩漏,被妖道跟蹤尋來,所以沒有全說。

二人本有夙緣,靈姑因為急於證實前言,本是裝睡,等彩蓉一入定,立即輕輕縱起,走出室外。靈奴伏在枕旁,本要隨著飛起,靈姑恐它翼聲振動,將人驚覺,用手示意,叫它不要亂動。靈奴只當靈姑到室外略看即回,搖頭勸阻,靈姑未理。靈奴以為二女已然水乳,靈姑素日謹慎,不會出什麼亂子,也就罷了。

靈姑獨自一人走向法臺旁邊,原意只是偷看所縛是否妖人,即行迴轉,並沒想到法臺上去。不料妖人秦左聽出對頭打坐,來客已睡,正打算假裝苦痛,悲號引誘。一聽靈姑由身後走來,心中大喜,忙把臉上惡容斂去,啞聲乾號,目流血淚,周身戰慄,好似受刑已久,力竭聲嘶,哭號不出,痛苦萬分之狀。等靈姑繞到身側,又裝出拼命提神強掙,直喊:“仙姑饒命,你先放我回去,定將那三百多個嬰孩獻出,送你祭煉法寶好了。”靈姑見他果是本地人,不過裝束有點詭異,目睹慘狀,已然動心。聽說要害許多嬰兒,越發激起義憤。心想:“他既誤認自己是本洞主人,正好藉此套問真情。”便故意低喝:“你說什麼?我沒聽真。那些嬰兒現藏何處?快說出來。”

妖人一聽,便知靈姑中計,裝作神志昏迷,語無倫次,說了一套鬼話。大意說他是附近山寨中酋長,全族本極相安,前月彩蓉忽然前去,強索三百嬰兒祭煉法寶。全族怕她邪法,忍痛湊集。自思身是酋長,卻受一個女人威迫,實在羞恥。同時本身有兩個愛子也在其內,更是難捨。一時憤激,決計將嬰兒藏向僻處,率領全族,二次與對頭拼個死活。到時彩蓉前往,見狀大怒,當時用法術傷害多人。又將他擒來,行法拷問逼獻,已有三日。適才受苦不過,勉強答應,放回之後即行獻上,彩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