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囑靈姑戒備。剛把寶光微撤,外面光幢已雙雙乘虛而入。只聽一聲:“快收法寶,同離此地。”彩雲便已展開,將四人齊擁住,電駛星飛,衝開千尋火焰,往對峰飛去。晃眼到達,雲幢中共是三人:一是寶主人秦紫玲,一是南綺之姊舜華,一是追雲叟白谷逸的大弟子嶽雯。除石玉珠全都熟識,餘者多未見過,由石玉珠匆匆敘見。勝男姊弟先見隔嶺光焰千丈,正在莫測吉凶,焦急萬狀,忽見雲幢飛來,眾人現身,驚喜交集,也忙上前拜見不迭。
南綺覺那黃光似是異派中人,尚在火陣之內,方欲詢問,虞舜華已說道:“說來話長,我們且等看完熱鬧再說。”四人往來處一看,嶺上五色烈焰已漸減退,黃光已斂,現出一個蓬頭赤足的老頭,相貌也極醜怪。裝束神情俱與朱缺彷彿,只是背不駝。南綺一見,便認出是惡鬼峽中商姓怪叟。怪叟先和朱缺並未動手,只各張著嘴猛吸,似和朱缺爭著收那五火。朱缺收火本快,因有怪叟作梗搶收,看去好似有點手忙腳亂。
一會,火被二人收盡,怪叟方指朱缺大罵道:“你這忘恩背義的叛徒,自己犯了教規,不知悔改,竟敢勾通妖邪叛師犯上,老三已被你害死,又想將我一網打盡。我初會你時,只當你念我這多年來為你負過,受盡苦難,稍一脫困,便來看我,只望助我一臂,彼此免去累贅,不惜傾吐肺腑。誰知還是應了師父當年的話,你竟人面獸心。表面是探我虛實和對師父心意,實乃聽我說出合沙奇書發現經過,你好設法尋那得書的人,又知我雖受苦難,並不怨恨師父,越發中了你計,立意置我於死地。我對你原無機心,勢非為你所算不可。偏你心性忒急,又因師父已然兵解,除去這部合沙奇書,我萬無脫身之日,臨去時你忽然變臉,自露兇機,我才知道你拭師叛教,萬惡滔天。無奈我身在困中,又與你反目成仇,如不能尋到此書,命且不保,出困更是無望。深悔事前疏忽,已是無及,你如此兇殘狠毒,此書只一尋到,便是我商祝遭劫之日。日前幸遇一位道友,為我出力劃策,代求神駝乙休出力。恰巧乙道友同時接到青城朱道友飛書相托,命白道友的弟子嶽雯持了靈符,暗伏前面神鴉崗上空。此時你正命你門下孽徒幻化的妖禽,將書主人虞南綺等尋到。你以為羅網周密,憑几個未學後進,怎能逃出你手,志得意滿,大言不慚。不料虞南綺人甚機智,知你意在得書,先用法寶將書飛走。被嶽雯中途用乙道友靈符接住,立即與我送來。開書一看,不特知道制你之法,並且沙仙長已早算出今月之事,書中還附靈符兩道。嶽雯接書時,恰值南綺之姊舜華空中路過,認出梯雲鏈是她家寶物,為此耽延了些時候。如非秦紫玲同行,彌塵幡飛行迅速,我若再晚來一步,你將五行真火上下一合,地火被你勾動。地裂山崩,烈火暴發,被困諸人雖有前古至寶防身,不過受一虛驚,這方圓千百里內的人畜生靈豈不全葬在你手?若不是天奪你魄,怎會倒行逆施,自造這麼大罪孽?你已惡貫滿盈,還有何說?”
眾人見朱缺那麼兇橫強暴,這時耳聽敵人數斥,卻一言不發,好生奇怪。細看又無別的異狀,朱缺只是滿面獰怒之容,目閃兇光,注視商祝,一任譏嘲辱罵也不答話,好似全神貫注在敵人身上,只守不攻之狀。商祝雖較從容,口裡說著話,兩眼也和朱缺一樣,目光註定敵人,毫不旁瞬。商祝後又歷述朱缺罪惡,說得淋漓盡致。按說這類刺心的話,又出諸仇敵口中,怎麼也受不下去,朱缺卻只管目蘊兇毒,始終不答。一晃天明,二人仍在對立相持,除上來搶著收那五火,無一動手,連那立的地方都未更易。
嶺腹內地火熔沸,山石之聲仍如潮湧。裘元等久立難耐,覺著無甚意思,忍不住問舜華道:“大姊,你說有熱鬧看,他們怎麼老不動手?那姓朱的妖人聽人叫罵,連聲都不回,是何緣故?”舜華笑道:“你們如要看,也極容易。那姓朱的叛弒師長,殘害同門,最是可惡,你倆也受他氣,如等得不耐煩,不會同南妹罵他一頓出氣?也許他因你們一罵動手,不就有熱鬧可看麼?”
南綺較為高明,已早看出二人雖未動手,俱是蓄勢待發神情。尤其朱缺神志專一,絲毫不敢鬆懈之狀,分明識得厲害,心中內怯。二人表面尚未動手,實則已在暗鬥;否則便是彼此互知各有短長,互相待隙而動,不發則已,一發便分出存亡勝敗,所以誰也不肯輕舉妄動。又知裘元稚氣未除,姊姊平日常喜引逗,以為又是拿他取笑。剛喊得一聲:“呆子!”想要攔住裘元。忽見舜華微使眼色,石玉珠卻往裘元身側蜇近,並肩而立,神情似在戒備,料有原因,便不再攔。
裘元便對朱缺高聲喝罵起來,初罵時朱缺未睬。後來裘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