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早,時間既不允許,再說力已用盡,怎能照樣開路回去?”不由著急起來。
元兒愁煩了一陣,猛想起:“洞壁未倒塌以前,自己正在用劍猛力衝刺之際,曾聽洞壁這一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不多一會,洞壁便已倒塌,自己震暈過去,想必也有些時候,怎麼未見仙人接引,反倒連人聲也聽不見一點?”想著想著,心中好生憂慮。但事已至此,後退無路,只得前進再說。
元兒一腦子滿想著前進必能遇見仙人,連身上疼也不顧,竟然站起身來,尋路前進。
洞這面雖說石鐘乳不見再有,可是洞塌石崩,到處都是阻礙,走起來也頗費事。遇有砂石較多之處,仍須用劍砍刺,用力搬撥。身上又盡是傷,腹內更是飢渴交加。走有一里多路,忽然洞徑越來越小,漸漸只容一人側身而過,幸而元兒身材矮小。走過半里多路,已無倒塌痕跡,洞壁完整,還能透過。正愁洞徑不通外面,猛見地下有數十點大小白光閃動。定睛往前後上下一看,前面不遠,已然無路,那白光乃是從洞頂缺口樹枝葉上漏下來的月光。這時洞徑越顯低窄,從上到下,高不到兩丈,兩面洞壁相去只有尺許,溼潤潤地滿生苔薛。
元兒也是實在力乏,縱了一下,覺著渾身痠疼,便將背貼洞壁,雙足抵住對牆,倒換著一步一移地移了上去。雖然勉強到了上面,委實力竭神疲,一蹲身便坐在那株遮洞的樹根下面。用目四外一望,這洞的出口,便是各株古樹根旁的一個二尺大小的空穴,叢草密茂,矮樹低蒙。加上洞外邊的地形是一個位置在一片千尋危巖下面的一個小山坡,古木千尋,陰森森的。只有初月斜照,從密葉中奪縫而入,把一絲絲的光影漏向下面。
空山寂寂,但聽水流淙淙,越顯得氣象陰森,景物幽僻。
再往對面一看,坡崖下有數十丈是一個闊有十來丈的深澗。澗那邊的危崖更峭更陡,從上到下,直到水際,何止百丈,連一塊突出的石埂都沒有。只半中腰有一凹進去的所在,約有丈許深廣,生著那日探前洞回夕佳巖時,在洞外藤蔓裡所見的奇花,以及來時在洞中所吃的異果,共有三株,比先前所見蓮葉還要肥大。當中一株蓮葉已半開,葉的正中心還結了三枚果子。餘外兩株:一株開著三朵那日所見的奇花;一株蓮葉緊含,尚未開放。元兒猛地心中一動。暗想:“自己目力雖比平常人強些,並不能暗中視物如同白晝。怎麼相隔這麼遠的花草,對崖又是背陰,自己會看得這般清楚?”猛又想起:
“自從在洞外從兔口中奪吃了那兩個異果,當時便覺口鼻清香,一身爽快。到了洞中,不借劍光,也能視物。先還當是仙人放著光明接引,自從洞壁倒塌,尋路出來,連個人影也未見著,只目力卻大加長進,莫非是那異果的緣故?”
想到這裡,記得還有兩枚果核,因見它紅得愛人;又香又甜,含了一枚在口內。跌暈起來,便即忘記,也不知是否吞入腹內。再摸懷中所藏那一粒,也不知遺失在什麼所在。心想:“此果既有明目的好處,如今人跡不見,自己又渴又餓,又無什麼可吃之物,何不先按銅冠叟所傳坐功運一會氣,歇一會?等精力稍復,縱過對崖,將那形如蓮葉奇花中的異果採來吃了,先解解飢,再尋仙人的蹤跡與出路。”
主意打好,看了看身上,盡是些磕碰擦破的零傷,雖然有點疼痛,且喜沒有傷筋動骨,便也不去管它。走出林外,尋了一小塊空曠之地,先練習了一陣子內功,又去大解了一回,精神才好了一些。只是腹飢不已。若在平日,縱到對崖並非難事。一則迭經險難,累了一天;二則對崖峻峭,只有那一點凹處,下臨百十丈深淵,鳴泉怒湧,浪花飛濺,看上去未免有些膽怯。欲前又退了有好幾次,後來委實餓得難受,除對崖那蓮葉中所生的幾枚異果,別無可食的了。元兒只得擇準與對崖高低合適的起步之所,蓄好勢子,兩腿一蹲,兩臂彎回來往腰間一踹,將氣提起。準備身體往上一拔,就勢雙足往上蹬,踹向後面岩石,按一個魚躍龍門之勢,縱過身去,猛聽遠處一聲斷喝道:“大膽小妖,敢來盜朱真人的仙草!”言還未了,便聽耳際風生,飄飄然幾件暗器連環打來。
這時元兒身子業已離地,縱起有丈許高下,兩腳也二次收起,正待踹向後面岩石。
聞聲不免大吃一驚,心一慌,一隻左腳向後踹虛,雙足力量不均,失了平衡。可是身子業已向前縱起,下面就是那百十丈深的山澗,若是墜落下去,縱不粉身碎骨,也被急流捲走,難逃活命。幸而元兒心靈身敏,足一踹虛,便知不好,百忙奇險中,忽然急中生智:連忙用盡平生之力,將周身力量聚向左肩,就勢往下一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