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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高下,建了許多樓臺殿閣,玉檻瑤階,雕樑畫棟,隱現於蒼松翠柏之間,山下面盡是花田,萬花競放,各有畦睦。再加上花間蛺蝶大如車輪,彩羽翩躡,往來不息;珍禽翠羽,飛鳴穿翔於青樹繁蔭之下,便是蓬萊仙境,也不過如此。

眾人一路穿花拂蕊,行近澗邊,元兒才看出還有一道短橋橫越水面,離水不過尺許,又見鴛鴦對對,白羽雙雙,無數水禽自在泅泳,襯著橋上的朱欄曲檻,平空又添了幾許詩情畫意,元兒見了,不住連聲稱讚,南綺見他這樣,益發笑不可抑。舜華忍不住笑罵道:“二妹年紀也不小啦,還是這般淘氣,當著秦家大姊,只管鬧這些障眼法兒則甚?”

說罷,將手一揮,所有壁間飛瀑、峽蝶。仙禽俱都化為烏有,紅橋下面只飄浮著數十片各色大小花瓣,哪有什麼白鵝、鴛鴦在水中游泳,鳴濤泉吼之聲也都沉寂,只靜靜蕩蕩一座仙山樓閣,矗立在四山花田中。南綺嬌嗔道:“大姊只是惹厭,呆子被火燒了一場,讓他開開心也好,幹你甚事,卻要你來掃人興致?”說罷,不俟答言,將身一縱,便從花田上面飛越而過,直往峰上跑去。

元兒方在發怔,舜華對紫玲道:“舍妹只因先父母鐘愛,太已驕縱慣了,平日不肯下苦虔修,直到如今,劍法尚未練好,論年紀也不小了,卻專一好弄這些狡儈,幸是姊姊到此,裘道友又非外人,否則豈不令人見笑?”紫玲道:“靈心慧思,卻也虧她,如非身臨切近,看見橋下那些水禽,連我也幾乎被她瞞過。只說賢姊妹無事時從別處收羅來馴養的呢。”舜華道:“看舍妹今日如此癲狂,道心已起微波。正如姊姊適才之言,恐她所說要口不應心了。”紫玲道:“情緣前定,無法擺脫,以掌教真人和凌、白二位前輩來比,一樣也是神仙眷屬。至多不過修為難些,再遲一世飛昇罷了。”

元兒也不明她二人所說之言。心想:“出來已久,有秦紫玲在,紅兒縱不飛來,也不愁迴轉不了仙山。此處雖好,只可日後來往,暫時不宜久停,到了仙府稍坐一坐,便即告辭,寶劍早到手一刻,也好放心。”且行且思,不覺隨著二女到了峰下。

舜華揖客上山,迎面先是一座白玉牌坊,上面刻著“長春仙闕”四個硃紅篆字。過牌坊,便是一列隨著山勢屈折的玉石瞪道。緣瞪而上,行約數十級,忽聽頭上南綺曼聲喚道:“姊姊,我不願外人到我屋裡去。今且慢待秦家姊姊,先請在這翠微亭內用茶吧。”元兒抬頭一看,離頭三丈許,一塊危石凌虛飛出,上面蓋著一個八角亭子,白玉為欄,珊瑚為柱,魚鱗翠瓦,端的富而非凡,這片刻工夫,南綺已卸去紅裳,換了一身霧毅冰紈,立在亭內,倚欄相喚呢。

舜華聞言,答道:“這裡暫坐清談也好。”說罷,便領了紫玲、元兒上去。南綺迎將出來,同入亭內。那亭靠外一面,放著一張水晶長案,案上有兩個形式奇古的玉盤,早堆滿了許多不知名的各色珍果,案前只放著兩個錦墩。亭外一角,放著一個紫泥火爐,上面架著一個茶鼎,古色古香,非金非玉,茶煙嫋嫋,爐火正旺。

南綺請紫玲和元兒坐在兩個繡墩上,舜華倚欄相陪,自己卻只管忙進忙出,先從亭角晶櫥內取出四個白玉茶盞,用一紅盤託了,走向亭外火爐前面。玉手一指,茶鼎四股碧泉隨手溢起,分注盞內,約滿八分,便即止住,南綺託人亭內,分放在賓主面前,又去櫥內捧了一盤餅餌出來敬客,不住勸飲勸吃。

元兒見那茶色綠陰陰的,盛在玉杯以內,清馨之氣撲鼻。知是仙茶,也不客氣,端起便喝,立覺齒頰騰芳,身心清快,那些果餌多不知名,其味之佳,自不必說,再舉目四望,居高臨下,仙景無邊,真不愧“長春”二字。

元兒觀賞食飲了一陣,見紫玲老不說走,只管和舜華殷勤話舊,剩自己和南綺二人默默相對。這時相離更近,越覺她秀目流波,冰肌映雪,巧笑輕顰,儀態萬方。又承她款待殷勤,意密情柔,不由前嫌冰釋,益發加了愛好之心,欲去不捨,不說去;又惦記著那兩口寶劍,尚無下落。

元兒呆坐了一會,忽然想起一個主意,紅著一張臉問南綺道:“適才小弟無知,誤傷仙姊寶劍。幸虧大仙姊與秦師姊趕來,仙姊手下留情,否則小弟早已被火化成灰燼了。”南綺聞言,微嗔道:“都是你那勞什子劍,把我母親給我留作終身備用的寶物無端殘缺了一柄。如非看在朱真人和秦家姊姊面上,我饒你才怪呢。”元兒故作驚訝道:

“聽仙姊之言,莫非仙姊的劍也是雙的麼?”南綺道:“誰說不是、我那雙劍,一名朱虹,一名青吳。只因雄劍被侍兒夜香借了去助她男人往大湖斬蛟,久假不歸,才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