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動,有所避忌,不敢徑直撲去,何況是人。就算毒箭將它射中,怪物未死以前,必然拼命如狂,也難保不有多人受傷。因此都想等那虎二次趕將過去追撲,再行下手,誰也不敢首先發難,只是徘徊觀望。
也是陸翰章平日倚官倚勢,欺害善良,這時該遭惡報,怪物落處偏離他這一幫人相隔最近。先見怪物倒入草裡,臥地不動。一會,又蹲了起來,兩條長臂不住上下屈伸,也看不清是在做些什麼,暗忖:“此來本為助虎除怪,如今這東西已受重傷,怎倒不去下手?”想了想,膽氣一壯,將勁一提,施展輕身功夫,悄悄往前跑去。那頭目原和他做一撥,與眾山人分開埋伏,正對怪物注視,忽聞身側草動之聲。回臉一看,他已跑出老遠,相隔怪物只有兩三丈之遙。知他必要涉險,冒昧從事,攔阻已是無及,不禁大吃一驚。忙和身後眾山人一打手勢,各持弩箭鏢矛往後退,分佈開來,以防不測。這裡眾山人準備停當,那陸翰章行離怪物越近,也未免有些膽怯,見身側有一株半抱矮樹,正可掩蔽。剛把身隱向樹後,左手持了腰刀,去時鏢囊早已解開備用,右手託著三支毒藥鋼鏢,覷準怪物前身要害,蓄勢用力,正待打出,猛聽身後極洪亮的一聲虎嘯,震得兩耳嗡嗡直響。陸翰章日常臨陣只憑一時氣盛,照例先勇後怯,沒有後勁,這一來,心先寒了一半。方在駭顧,又是兩道藍光從臉旁閃過。定睛一看,叢草中怪物已是人立起來,一雙電光也似怪眼正朝樹側射來,看神氣,人已被他發現。膽子一寒,不禁有些心慌意亂,急不暇擇,端起手中連珠飛鏢便朝怪物打去。
其實,怪物目光敏銳,陸翰章和眾山人行動早都看在眼裡。只因新傷之後,全神貫注前面的仇敵,急於蓄勢報復,全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陸翰章如若藏身樹後不去惹它,那虎正作勢欲起,怪物一心對敵,顧不到別的,本可無事。他這幾鏢,卻惹了殺身之禍。
頭三鏢打到,怪物只把大掌爪一揚,便即接住,看了看拋去,只對陸翰章咧了一張大口,啞嘯了一聲,仍睜著兩隻怪眼四面亂看,並未撲來。陸翰章見三鏢陸續全被怪物接去,益發著了大慌,也沒顧得細看怪物動作,匆匆把刀往身後一插,兩隻手伸向鏢囊,連取了七八隻鋼鏢,施展平日練的絕技,把勁全運在手指上,分上、中、下三路,同時向怪物身上打去。
這時,那虎又是震天價一聲怒吼。怪物也在那裡運用全力作勢欲起,目光註定虎的動作。陸翰章鏢到時,兩條長臂正向裡外屈伸,沒有去接,鏢鏢都打個正著。頭幾鏢雖然打中怪物身上,竟是堅韌非常,只微微聽得噗噗幾聲,便即紛紛彈落。怪物先似無覺,全沒做一絲理會。未後兩鏢,陸翰章原是聲東擊西,想打怪物雙眼,不知怎的,怪物忽然縱起,眼睛未打著,無巧不巧,打在被抓破的傷處,兩鏢仍然被它繃落,並未打到肉裡。這一下,卻將怪物惹惱,立時目閃兇光,一聲極難聽的啞嘯,竟舍了原有敵人,飛身向樹前縱來。陸翰章二次發鏢之時,原就準備逃遁。一見怪物飛起,大吃一驚,一縱身,便往斜刺裡躥去。怪物飛躍何等神速,陸翰章縱起時,怪物已是飛到樹前,一伸長臂,早把那株矮樹連根拔起。頭一下,陸翰章沒有被它撈著,那樹根上帶起來的泥沙卻打了個滿頭滿臉,不由嚇了個亡魂皆冒。腳剛沾地,哪敢停留回顧,二次忙又朝旁縱開。
因為心裡慌急,氣力大減,不能及遠。身才縱起,怪物已拋了矮樹,飛撲過來,夾頸背一爪,將他抓了個結實。怪物雙爪比鋼叉還堅利,大半嵌進肉裡,人如何承受得住,陸翰章只哀號了一聲,便疼暈死去。
怪物剛把人撈到手,未及落地撕裂,那頭目早激於義憤,一聲號令,四處山人的毒箭雨點也似紛紛射出。同時黑虎早已蓄足十成勢子,第三次一聲怒吼,抖擻神威,朝它撲去。怪物見四外仇敵甚多,雖然暴怒,怪嘯連聲,怎奈虎已撲來,”無暇他顧,長臂搖處,先將陸翰章半死之軀甩落一旁,飛身上前與虎惡鬥起來。
陸翰章背受重傷,在怪物爪上抓著時又誤中了兩隻毒箭,再被怪物一甩七八丈高遠才行落地,任是銅筋鐵骨也吃不住。那頭目見他落處不遠,忙和幾個山人追去救護,近前一看,已然身死。總算人虎俱來得快,留他一具全屍。這且不去說他。
眾山人見怪物鏢箭不入,如此兇惡,俱都心寒膽戰,哪裡還敢上前。各自退身站得遠遠的,相好逃路,仗著弩強弓勁,不時伺隙照準怪物的要害發射。準備虎勢稍弱,再乘它雙方追撲難解難分之際,四散覓路逃走。這時,虎和怪物鬥勢越來越猛,雙方抓撲到一處,在場中風車一般滾轉。所到之處,只攪得塵土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