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靈姑、南綺劍光圍住,裘元也剛飛到。那地方乃是大片水葦,只靠堤一面略有一片淺灘,另有幾塊大小不等的石頭露出水面。因靠來路,人被蘆葦擋住,不易看到。妖婦和兩同黨通身雖有煙霧環繞,卻抵不住飛劍威力,似已勢窮力竭,狼狽不堪。只因靈姑還在喝問,迫令回答,未下絕情;否則劍光一繞,定必了帳無疑。暗笑:“這等鬼畫符,還沒有玉花姊妹的本領,也敢大白日裡作怪害人。”
紀異正隨著裘元跟蹤飛下,忽見蘆葦深處葦梢無風自動,心疑有甚妖黨藏在裡面。
剛才往下飛去,還未降落,猛瞥見靠近妖婦一面的蘆葦叢中飛起一股黑煙,煙中裹著一個身材矮胖的人影,雙手好似捧有一個包袱,箭也似疾地往堤上射來。紀異並不知下面變生倉猝,妖婦和兩妖黨也在此時乘隙遁走。而那煙中妖人因紀異起身較緩,只見裘元一人劍光飛落,以為上面仇敵只此一個;又見男女同黨已被敵人飛劍困住,危機一瞬,不容再延。驚惶匆迫中既顧自己,又顧三個徒弟,未暇仔細觀察,一面忙施邪法,使愛徒突然遁走;一面自己也乘敵人分神不暇旁顧之際,冷不防帶了法物遁走。主意原想得好,無如惡貫已盈,冤家路窄。他這裡行法時,紀異剛到,正在堤上張望,略停了停,等他由蘆葦叢中飛起,紀異恰也飛到。這一來,雙方正好對面迎頭,勢又都猛,萬難閃避,對方恰又未撤防身法寶,連想下手一拼都辦不到。如是常人行徑,紀異也還未必下殺手,一見是個滿身黑氣,似人非人的影子,如何能容。就著去勢,運用飛劍迎上,劍光一繞,連煙帶人全被絞斷分裂。那妖人也頗有些法力,雖被劍光絞斷,仍想分頭逃竄。
哪知南綺已早瞥見,忙舍了下面,飛身追來,揚手便是一團雷火。緊跟著裘元相繼飛來,三人合力,四道劍光一陣亂絞,加上雷火包圍,只聽幾聲吱吱慘號過去,一齊化為烏有。
因靈姑還在下面搜尋妖婦和二同黨蹤跡,三人又同飛下,南綺早施法力,將那葦塘封禁,一面搜尋,互詢經過。
原來靈姑、南綺見前面,紀異與人爭執,裘元才起身趕去,便看出與紀異爭執的是邪教中人。正要趕過去,忽見下面葦林外面坐石臨水梳洗的妖婦與同黨比了比手勢,跟著便朝上面掐訣唸咒,行使妖法。知那兩人必是妖婦徒黨,無什能為,裘、紀二人俱有防身法寶和飛劍,無足為慮,主要的仍是下面妖婦。但是這類江湖的邪法門道甚多,也頗厲害,又不知底細,事前沒有防備,若吃她冷不防驟然暗算,也要吃虧。側顧前面樹下,二妖黨正向裘、紀二人大聲喝罵,似乎要下手神氣。恐裘、紀二人輕敵疏忽,驟為所乘,南綺先發制人,遙用禁法將二妖黨先行定住,再與靈姑隱了身形一同飛下,相機行事。
南綺閱世未久,猶有童心,見妖婦披髮赤足,好些做作,以為區區邪教未技,不值一擊,初意還想取笑。哪知妖婦乃排教中能手,所約幫手又是她的師父,更是該教中有數人物。又以日前對頭是個有名強敵,並有兩個極厲害的外教能手相助,處處都加小心,只在湖堤隱僻無人之處鬧鬼,以備木排過時突起發難,乘機可以報仇,稍見不妙,立即遁走。妖婦埋伏以前,乃師又曾叮囑:仇人雖是個中老手,只要下手縝密神速,報仇仍是有望。最可慮的是那日駕著小舟突然隱現、雷擊妖婦母子的那兩個少年。所以佈置得十分周密,惟恐仇人老練,戒備太嚴,一擊不中,特把埋伏分作上中下三起:令一有力徒黨在堤上柳樹窟內主持法壇神火;另一徒黨在堤岸上設下香爐和應用法物;妖婦伏在蘆林外面水濱盤石之上,卻把總壇設在蘆葦深處,再在四外行法設禁,使外人一踏禁圈,立可警覺到。到時先由堤上二徒發動,分了敵人心神,乘著雙方鬥法之際,由妖婦及其師父同時猛下毒手。這樣一層套一層的埋伏,敵人便有了戒備,也必難於應付,設計甚是陰毒。先前二妖黨和裘、紀二人爭論,妖婦師徒只當是過路村童,沒有在意。及至法物香盤被人踢散飛落堤下,聽出二妖黨正要下手,忽然沒了聲息,便知上面來了敵人。
妖婦師徒所用,多半俱是尋常之物,加上一些符咒,如無法術施為,便不生效。當時覺著形勢不妙,正要飛上,又猛覺出所設禁制有了反應,極似來了敵人,但又不見人影,知道來者不善。妖婦警覺更早,已然發動了妖火,便不再離開,一面觀察來敵,一面催動埋伏。
靈姑、南綺正在隱身前行,相隔妖婦還有二丈,猛覺身上一緊,立即頭暈眼花,眼前現出許多惡鬼影子。靈姑早得鄭顛仙傳授,這類左道小術如何能傷。南綺以前所習本就近於旁門,更是博學多聞,長於應付。不過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