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疽,任憑敵人擺佈殘殺,萬無生理。二人被困當地,仗著法寶防身,急切問只要寶光不為邪焰所汙或是煉化,尚可相持待救,暫時還不至於受害。這一犯險突圍,卻是大忌,散花針邪焰毒氣得隙即人,二人也決衝不出去。方覺要糟,誰知這位雷公臉的道友竟是聲東擊西,以進為退。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妹子心念微動之際,明霞在血焰中似大水泡一般連冒了兩冒。妖婦打算欲擒先縱,剛把血焰壓力減輕,聽其衝出,再下毒手。不料那明霞金光只管閃變,並不向上衝起,光中人影也未再現。妖婦似覺有異,二次又以全力進攻,散花針血焰突然下壓之際,只聽一聲大震,金光明霞一齊消滅,地面立被衝破了一個大深坑。妹子還當二人護身寶光為邪法所破,人遭慘死。忽聽霹靂一聲,大團雷火從左側林外斜射過來,當頭爆發。男女四妖人驟出不意,又驚又怒,各由身上冒起一片綠光將身護住。雷火吃妖光一擋,也便消滅,遍地都是火星飛射。香兒也忽然不見。又聽空中大喝道:‘賊淫婦,暫時饒你不死,還不見情麼?’妖婦也真厲害,將手往上一揚,那紅雲散花針的五股血焰立時朝空飛去,晃眼展布開來,天都遮紅了半邊。四妖人也各飛身而起,朝那發話之處飛出。剛到空中,便聽身後不遠幼童大笑之聲。
妖婦想是氣憤不出,怒火攻心,把手一招,大片紅雲便似狂濤一般,轉朝發笑之處連人回身追去,端的比電還急,展布也越寬廣,轉瞬便已老遠。
“妖婦走後,幼童和那少年忽在臥龍峰後出現。香兒也隨在身旁,剛在問話,公冶仙師同一未見過的矮胖和尚忽然走來,埋怨二人道:‘你二人不應仗著兩道靈符如此膽大,就說持有制勝之寶,也還不到用時。妖婦陰險狡詐,已發現你們隱遁神妙,聲東擊西,雖向發笑之處趕去,當地仍留有散花針的邪氣,細勝遊絲,不是目力所能看出。不論是人是寶,只要沾上,妖婦立即回追,勝敗兩均不宜,何苦淘氣?’說完,又指著香兒對和尚道:‘此女靈慧非常,又曾習過邪法,正好合用。’隨向妹子這面發話,令告諸位道友,說香兒已然遇救,只等君山事完,便可相見,並說此女根骨心性俱好,只是孽重,此次用她,便為使其藉此積福消孽。以後當令拜在虞姊姊門下,朱師伯也必應允。
說完,將手一揮,無極圈便失靈效。因經時稍久,所以妹子來遲了些。”
眾人聽出與妖婦惡鬥的兩人正是塗雷、瞿商,香兒也在那裡。幾次想要趕往相助,飛虹話卻說個不完。南綺因見飛虹神色從容,料有下文,止住眾人,將話聽完,好生歡喜。一看殘月西斜,啟明星明亮,天色離明不遠。主人殷勤留住,說南綺收此高弟,如願相償,理應置酒為賀,不令就走。眾人因香兒既隨公冶黃一起,此去必有好處,不用尋找;妖道已逃,塗、瞿二人必由香兒口中間出一行蹤跡,也許來見,否則必有緣故;南綺又在代主留客,便同留了下來。
林氏兄妹見眾不走,心中大喜。兄妹二人本未十分斷絕煙火,舊家豪富。飲食精美,從小便成習慣,所以雖是山居,卻存有不少現成酒食,葷素均備,更有日間釣養盆中的活魚。因為外面風景清幽,特意把席設在溪旁花林之下,行灶用具,設在石筍後面。本定兄妹二人一個陪客,一個備辦酒食,不料眾人都是年輕喜事,搶著幫忙,林家食物除卻幾尾鮮魚外,因未用人,為求方便,又非每日必須,所備均是醃臘風糟之味,外加菌油筍脯等素餚,風味絕佳,十分鮮雋。南綺見要殺魚,趕過去笑道:“有這些好東西,何苦殺生?放了它吧。”飛虹笑道:“愚兄妹自從入山以來,極少殺生。只因家母生小妹時難產,想吃鮮魚,產後不久去世,後日便是二十年祭期,故請家兄釣了三尾在此。
釣時任其吞餌上鉤,不用法力,釣了兩日,才只三條。本意只留一條大的應用,餘仍放生,幸值嘉賓惠臨,烹以待客。姊姊既發惻隱,放了也好。”隨即放入水內。南綺見林家所有用具無不精緻清潔,便在一旁幫同下手。裘元見愛妻走開,便跟了去。餘人紛紛隨往相助操作。林氏兄妹攔勸不聽,只得聽之。人多自然快,靈姑、紀異又均內行,一會便全齊備。
飛虹笑道:“本想挨次端來,下酒清談,諸位姊姊哥哥偏勞尊手,誰也不肯入座,只好亂糟糟擺上一桌,多麼俗氣呢。”紀異道:“這樣誰愛吃什麼,隨便挑,多好。”
裘元笑道:“主人遇見你這樣俗客,就想雅,也雅不出來了。”甫綺笑道:“你和紀師弟還不是一樣?只怕還更俗不可耐呢。”裘元知她暗點平日揹人時對她親熱之事,又見靈姑注目微笑,疑被識破,面方一紅,想要開口分辯,飛虹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