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本來妖徒當時便要暴起捕捉,內中一個名叫黑心玉女浦朝霞的,相貌醜陋,人卻狡詐多智。悄告三妖徒說:“連日兆頭正緊,這兩個女子深夜到此,形跡可疑。如是常入迷路,反正手中之物,何必太忙?且看明來意下手不遲,以免萬一是有本領的仇敵到此,一擊不中,反而吃虧。”眾妖徒便在暗中觀察,見兩女到後,在峰前略轉,附耳低語了幾句,便走向路側疏林之中立定,不時又附耳說上幾句,乍看好似有什約會,在林中等候;又似遊山失路,想等天明認路再走的情景。再一尋思:“來人如是遊山迷路,來到這等荒涼陰森淒厲怖人之境,神情舉止應該驚恐憂慮,並帶疲勞之狀,不應如此從容沉穩。如是敵人尋上門來,既不見有動作,又是步行走來,除丰神英朗,與常人不同外,看不出什麼奇異之處。”依了浦朝霞,師父天明前後即回,反正對方不走,且多觀察一會,能擒則擒;如是強敵在此等候同伴,到來一同下手,或是師父未歸以前忽要走去,不得不動,那是無法,否則便等師父將到時再行下手。這樣不求有功,必可無過。穩妥得多。
浦朝霞原因鬼老自近日妖法煉成,性情越發暴戾,老覺門下妖徒資質大差,也不論親疏和相隨久暫。有幾個同門並無甚大過錯,或以應對之間稍不投機,或以一時不能領會意旨,均以區區詞色之差,隨意殘殺。死後還將元神攝去,永淪苦趣。那麼多疑善忌,刻薄殘酷的天性,對於一二未學新進,平時認為不曾試滿年限,決不可靠,如甄濟之流,反倒十分寵信,就犯了萬無可赦的條款,也必曲於優容。宛似末日將臨,倒行逆施,處處出乎常度。又覺兔死狐悲,連類而及,自己稍不順眼,所遭也是一樣。感到切身利害,終日提心吊膽,如伴毒蛇虎狼。她為人極工心計,巴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能倖免,於願已足,所以如此說法。叵耐同伴三妖徒天性一般兇惡,他們雖也知道妖師兇殘暴虐,喜怒無常,時有喪命攝魂之慘,只是心越害怕,越想討好,冀能因寵免難。一見這等自行投到的絕色美女,想捉到手,獻於妖師受用,豈非奇功一件?只顧往好處想,全不以妖女所說為然。
妖徒見二女站立林內,無什動靜,雖也看出她們的氣度與常人大不相同,好似有為而來,並非遊山失路所致,終以貪功心盛,欲以邪法驅遣所豢蛇蟒。毒蠍、蜥蠍之類毒物,試探二女有無法力。及見二女縱向空處,畫地行法,又將飛劍放出,才知果是勁敵,膽怯害怕起來。知道就此上前迎敵,必非對手,便生毒計,迫令當地埋伏的怪物現形上前,四面夾攻,去搖惑敵人的心志,暗中行使妖法,打算驟出不意,攝取生魂。那些怪物原是鐵硯峰後所產的一種野獸,名叫狗猩,性最靈敏多力。二女所見這些,均經鬼老將生魂攝去,祭煉教導,均會一點邪法,益發通靈兇猛。雖為邪法所制,迫於淫威,日受眾妖徒驅役鞭撻,不敢強橫,但到了生死關頭,卻也知機。先只奉命口發鬼噓,恐嚇敵人,還不怎樣。及至妖徒迫它們上前,知道劍光厲害,一近前便送命,俱都畏縮不前。
無如妖徒再四威逼,沒奈何,只得試探著往前撲去,暗中早打好見機遁走的心思。當頭數十隻狗猩吃二女劍光一繞,去了一大半。後面的嚇得亡魂皆冒,也不顧少時嚴刑楚毒,紛紛叫喊,齊縱邪風遁走。
妖徒因見二女飛劍神奇,知道這類修煉人的元神十九凝固,非使心分神散,四下忙亂,難於搖動。如被稍為警覺,心有主宰,便即失效。又看出狗猩害怕情景,不得不暗中嚴加督促,已延緩一步。後面狗猩再一抗命逃遁,不肯上前送死,連用妖法催迫也無用處。只得重用禁制之術,驅使蛇蟒毒蟲上前送死,又是一緩。二女忽發現蛇蟒中有不少極惡毒的異種在內,恐偶一疏神,被滿空飛迸的斷蛇殘屍沾上,便把劍光飛回護身,改用別的法寶消滅,只有瞬息之差,妖法那裡發動,二女同時身劍合一,如何能將生魂攝走?妖徒還在妄想敵人已在伏中,還可將四面埋伏發動,不能收攝生魂,人總可以困住,靜等妖師回來生擒。哪知二女先見蛇蟒毒蟲,還當本山原有,事出偶然;一聽鬼聲四起,便知是敵人暗中鬧鬼;跟著眾狗猩一齊上前夾攻,心神再一搖盪,越知入了妖鬼埋伏,危機四布。於是一面收回劍光,與身相合,以防不測;一面早在暗中留神觀察。
尤其南綺本是天狐之女,平日備得父母傳授,對各旁門左道妖法妖術俱頗知聞。初和裘元下山行道時,還不怎更事,遇敵往往大意,疏於防範。近來連遇大敵,已然老練好些。飛在空中,一看下面形勢方向,便明白了幾分。再用慧目定睛一看敵人的蹤跡,首先發現方、司二人所說妖窟門戶左側百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