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殆盡,以敵人的法力,加害自己甚為容易。現雖發覺,不致再中暗算,但如自將血焰截斷,同敵人拼命,休說勝敗難料,即使能勝,真氣也必受重創,決非百年以內所能恢復。平時雖喜尚氣,到底千餘年苦功修煉,能有今日地步不是容易,當此緊要關頭,也不得不加慎重。又想起那面熟的少女乃赤杖真人徒孫,靈嶠三仙門下高徒陳文現,人還未見,便行所無事,把自己漫天血焰從容收去,無形之中已然判出法力高低。
何況另兩孿生少女不知是何來歷,竟會發出萬邪不侵的大乘佛光。別的不說,即此而論,敵人已有勝無敗,如何能敵?心氣為之大餒。
蒼虛老人見對面為首三女妙相莊嚴,面帶微笑,只把正往外發的一股血焰阻止,也不再往囊中吸收,妙目湛湛,一同望著自己,也不再有動作,似在觀察自己心意:自己如能見機,便可無事;否則便把血焰截斷,或是全數收去,再行對敵。本是萬分緊急的局面,卻現出緩和情景。蒼虛老人生平從未向人服輸,這話如何說法?越想越不甘服,暗中咬牙切齒。正待把心一橫,拼著身受重傷逞強到底,冷不防自將血焰截斷,先以全力應戰,如若鬥法不勝,到了力竭勢窮之時,再自斷一條肢體,用化血分身之法遁回山去。那時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豁出再遭一劫,把屢次想和自己結納、均被嚴拒未允的左道妖邪全數召集攏來,把昔年成道時恐傷生靈、不肯祭煉的幾種邪惡窮兇的陰魔邪法祭煉成功,然後再尋仇人師徒報仇洩恨。
蒼虛老人念頭還未轉定,陳文鞏見他瞬息之間面色陰晴不定,兩道長而斜垂及顴的灰白壽眉忽然往起微振,早看出他心意。不等開口,先微笑道:“蒼虛老人,一別千年,何幸相晤?適往峨眉訪友,得遇小寒山忍大師門下兩位高足謝家姊妹,談起忍大師由大乘心光中看出這裡有人用毒禍生靈、最幹天忌的玄武烏煞羅喉血焰神罡將諸位道友困住。
大師所持大乘佛法心光遠照,威力至上,凡在靈空天域以下,宇宙之內,無論遠在極邊,只一運用,對方任多厲害的法術、法寶俱失靈效,破法並非難事。因見行此法的人只為一念貪嗔,迫於不得已,又是初次施為;大師專以慈悲普度,自從得道以來,從未傷人。
她小寒山坐關三百餘年,每日虔修佛法,外人知者絕少,便由於此。惟恐心光反應,行法人驟出不易,難免傷害,不欲自開殺戒。同時又見內有寒月禪師高足李洪,因為久困六合旗門不能脫身,也橫了心,竟欲將白眉禪師所傳佛家降魔大法金剛巨靈掌施展出來。
此掌一發,赤血神罡必要擊散,一個消滅不盡,流毒無窮。而李道友又是峨眉掌教真人前生之子,與大師也有淵源。如施為稍遲,便難挽救,而李道友喜事躁妄,也須告誡。
因謝家姊妹恰在峨眉訪友,立以心聲傳示,命即稟知齊真人,即時起身來此解圍,就便向李道友規勸。同時我又接到家師飛書,並附有致道友的小簡,令我隨同和解。到時正值火焰彌空,李道友金剛巨靈掌正往上發,禍機瞬息。尚幸李道友還恐殃及海底生靈,初發極緩,道友當時想也有所感覺。經我與謝家姊妹強行制止,才得無事。但是火焰阻路如不衝散,我三人雖可勉強通行,諸位道友卻過不來。如由李道友以巨靈掌開路,不特有違來意,更恐殘焰被天半罡風吹散,飛往中土和各海島上,日久化成瘟疫,為害生靈,遺禍造孽。彼此都有過錯,沒奈何,只得以家師青靈囊代道友沿途收來,此寶尚能勝任,一切運用悉由鄙意。血焰神罡幸無損傷,敬以奉還主人,請道友收回吧。”
蒼虛老人因那血焰頗關自身利害,初見敵人時便想收回。只因看出敵人法寶神妙,而且尚留有情面不曾截斷。自己如稍為冒失行事,一個收不回來,弄巧成拙,不特丟人貽笑,還不免於損傷真氣,毀卻一件法寶,顯得外強中乾,故不敢造次。及聽陳文現語氣緩和,並未使己十分難堪,又持有乃師手書,越知有意居間,來為雙方排解釋嫌,心便放了一半。但是千年威望,一旦敗於孺子之手,終是忿忿。想了想,且不收回血焰,強笑答道:“我與道友師徒一別千年,不想今日相遇。其實我素不喜多事,只因少陽神君與我至交,他應一要約他出,不在島上,昨日忽向我神火傳書,說是適接門人火行者等兩次神火告急,經所去之處的主人行法照影,看出內有一個小孩與西極教敵人聯合,大舉來犯,欲妄用玄陰真水毀壞島上火源根本重地。又照出那小孩是峨眉掌教愛子、寒月神僧之徒。此子父師兩方與少陽俱有淵源,素無嫌怨,不知怎會行此毒計?料定他是受了仇敵蠱惑,決非出自父師所教,他自己分身不開,請我來此相機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