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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部分

意,訪察人間疾苦,加以救援。只因湖心洲誅殺天蠶以後,先遇石、呂二位姊姊,得知竹山教改期事後,又結交了冷、桑、展三位道友,互相成了一路。而所辦之事,又都事機瞬息,刻不容緩,不得不御遁飛行。所經山川城市俱在腳底,一瞥而過,遠看都不曾看真,人民苦難何從知悉?如非這次是有前輩仙人修書引進狄家姊弟,靈妹不久轉入本門,尚未見過師父,引往拜識,有此兩層藉口,並且回山少住仍要出來,師父如問所經各地是什情景,有無善舉,看你怎好意思答話?”

靈姑最喜登臨,奉有師命,隨緣相機,便宜行事,並無拘束。又和南綺交厚,言聽計從,互無違忤,聞言連聲附和。勝男姊弟更無話說。

裘元童心未退,天性又厚,一半是想探望舊友,實則本心是想就近乘便省歸父母。

因恐南綺不願往世俗人家居住,說他戀家,故未提起。先聽眾人允回青城一行,益發歸心似箭,恨不能當時插翅飛回。打算先到且退谷、紅菱磴等地略訪諸友,安頓下勝男姊弟,便帶著南綺一同歸省。連送別陳、冷、桑三人含青閣小住,數日之聚,俱非所喜。

這一步行,便途中無事,一路急趕,山路遙遠,也非十天八天所能趕到,自是不快。無如南綺說話有理,性又嬌慣好勝,主意一定,強她不得。裘元有心想說:“善功修積,遲早一樣,還是先回青城的好。”無如寡不拗眾,愛妻脾氣固執,多說徒遭搶白,毫無用處。一賭氣,便不再言語,暗中卻打點好,如走得慢,獨自回家一行,當時也未再說。

南綺見他悶悶不語,笑道:“對朋友好的也不是沒有,沒聽說一想到就要見面,連十天半月都等不得的,真是小孩子脾氣。也不想想,我們出來是為什麼?偏不依你,你有本事,你便自己一個人去。”

南綺和裘元雖是神仙眷屬,不作琴瑟之好,但都是天生情種,彼此相親相愛。前在長春仙府初訂婚姻,便恨不能朝朝聚首,一刻不離。及至下山以來,日夕相對,患難與共,自然情愛更深。南綺因是童心猶在,女兒家終是嬌憨,喜佔上風,每因細故和裘元鬥口,總喜爭贏。裘元自然讓她時多,但有時吃南綺戲侮,也假裝生氣。南綺又以溫柔哄慰,輕嗔薄怒,問以蜜語柔情,雋言調舌,成了家常便飯,往往無事生風,以此為樂。

自到湖心洲遇紀氏祖孫起,南綺、裘元日常相處,多有外人在側,不好意思親密,已有多日不曾口角。這時雖仍有人同行,呂靈姑是姊妹至好,勝男姊弟又是所救之人,均無所用其避忌。南綺料定裘元決捨不得離開自己,雖能飛行自如,但地理不熟,所以如此說法,滿擬藉此淘氣。不料裘元別具深心,不特沒有還口爭論,反乘機安慰道:“南姊料我不能自走麼?過兩天,我偏一人走給你看。”甫綺存心嘔他,把櫻口一撇,微笑道:

“誰不知道你現在絕跡飛行,頃刻千里,多遠的地方俱都能去。只是梯雲鏈必須帶上一副,當心又遇見你那位好親戚啊。這裡不比昔日青城乃是熟路,到時再遇鬼老門下妖徒擒了去,害我無法救你呢。”

裘元一樣年輕好勝,揹著人,對南綺雖是愛極生敬,讓她時多,聽她當著人說,老大不是意思。暗想:“你是我妻子,每一提起回家省親,你總說俗家煙火難耐,不願前往。如今又當著外人揭我短處。我已連經大敵,有了經歷,至多途中不管閒事,數千裡途程當日可至,有何可慮?你料我不能前往,偏不帶梯雲鏈,走給你看。”便低頭前行,一言不答。

南綺見裘元滿面通紅,想起他素來好勝,不應當著人如此嘲笑,必已生氣,頗悔失言。便不再往下說,表面仍和靈姑、勝男指點菸嵐,暗中留神檢視。裘元仍是獨個兒在前行走,低著頭悶悶的,似在想什麼心思。南綺忍不住問道:“元弟,走得那麼快作甚?

這花兒開得多好。”隨說隨湊過去,借看花為由,笑問道:“你生了氣麼?”裘元知她是來賠話,心想一交言便不好意思再走,答道:“我不敢。”南綺見他仍板著臉,當著外人,又不便多言撫慰,也賭氣道:“由你,只要你真敢走。”裘元也未回答,正值靈姑發現左側有一美景,喚眾往看,只得走開。南綺更不再答理裘元,只和同行三人故意說笑嘔他。裘元只裝不見,仍然隨眾同行,暗中盤算主意。南綺知道,每次口角,只要自己一生氣,裘元必要軟語央告,變方設法,把自己哄高興了才罷。這次竟和沒事人一般,連身都不走近;偶然和阿莽問答兩句閒話,也似神志不屬,與往日情景大不相同。

心雖奇怪,但還以為是當著外人,不好意思過來賠話,怎麼也沒想到裘元會獨自溜走